慕容思江道:“没关系,不打紧。”
她嘴上说“没关系,不打紧”
,但很容易发现她眼角已经流了些眼泪,所以她此刻心情更多的是伤心。
杨诣穹岔开话题,问道:“那照这么说,后来你就是跟爷爷一起在悟龙谷里生活了这么多年是吗?”
慕容思江道:“嗯,我从小到大,在这悟龙谷里生活了十六年,别处哪儿也没去过。”
杨诣穹道:“原来你今年十六岁了啊。”
慕容思江道:“是啊,那你呢?”
杨诣穹道:“我十七,只比你大一岁。”
慕容思江应了声,没再
多说了。
他俩边走边聊,已经进村去了张家。杨诣穹和胡水境帮手一起救治张大叔,所有的医治工作完成后,接下来就是按时吃药,等待张大叔自己的痊愈了。
周阿姨道:“谢谢胡老爷子,最近咱家里钱不太够,您和这个小伙子一起用了这么多药和草,恐怕……”
胡水境手一摆,笑道:“钱就不要了。这次该谢的是诣穹才对,他不怕辛苦,带了三种草药回来,而我也只不过没了几株止血草而已,算不了什么。再说治病救人,本来就是我们这些做郎中的本分,钱这些东西都是其次的,呵呵。”
杨诣穹内心顿时对胡老伯多了许多敬仰,周阿姨和张蜜兰母女俩不停连声道谢,胡水境也满意地捋了捋自己的短须。
杨诣穹出了屋后,对慕容思江介绍道:“你看,这位就是胡水境老伯了。我当初来到这个村子的时候,就是他收留了我,总之你和他一样,都是我的恩人。”
慕容思江嗯了一声,笑道:“胡爷爷,你好啊,江儿好久没见你了。”
胡水境微笑地点了点头,说道:“你这丫头终于赖不住在山上,还是跑下山来玩了,你爷爷最近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慕容思江笑道:“爷爷他很好,他老人家平日无聊之时,也跟我提起过你呢。”
胡水境摇头道:“这老儿还是喜欢这样,不愿下山出门。跟你提起我,还不如自己下山来看看我这
老朋友,一天到晚的窝在山顶上闭门不出,那算什么?”
杨诣穹心想:“慕容思江的爷爷和胡老伯是互相认识的好朋友?她爷爷性子内向,天天住在山顶上却不下来,这人真奇怪。有机会我一定多和慕容思江说说,叫她带我去见见她爷爷,看看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
慕容思江笑嘻嘻地道:“这么久没见,胡爷爷你的医术一定大大地进步了吧,毕竟现在整个村子里的人们都奉你为‘神医’了。”
胡水境摇头道:“什么神医啊,虽然人家看得起我,但我却不吃那一套,医就是医,没必要加个‘神’字。”
转头看了看杨诣穹,见他神思不属,定是在琢磨有关慕容爷爷的事,低头笑了笑,锤腰道:“年纪大了就是没用,还没怎么搞就累了。诣穹,江儿,我先回去了。”
杨、慕容一起温言应声,瞧着胡水境老伯离去的瘦削背影。
张家事情解决后,慕容思江就准备去村里的客店待几天,现在是中午,杨诣穹从早上忙活到现在,一点也没吃,饿了起来,就跟她一起去了客店。客店离张家挺远的,好久才到。整个里外均是由木头和柴草建造的,连同招牌一起看,甚有古韵。像这样古老风格式的用来吃住的店,在外面城市恐怕也是很难找到了。
杨诣穹也早就觉得这个“悟龙谷”
的地方是既神秘亦复古,山谷里人们的生活也是既原始又逍
遥,实可以称作世外桃源、人间仙境。
二人在店里找了位子坐下,慕容思江笑道:“很久没下山了,新鲜感真多了不少。”
杨诣穹沉吟道:“我也挺佩服你的,你从小到大十六年,一直住在山谷里从来没有出去看看过,你们难道就没有哪天觉得闷过,想到外面的城市看看吗?”
慕容思江道:“那没什么啊,习惯了。我很小的时候,是跟我爷爷一起住在西山的山顶上的,他修建了一座大观,我和他一起住观里。爷爷经常在观里练武功,我有时觉得没趣,从几年前开始,每次无聊的时候,就去找些木头柴草去山腰盖草屋,时间久了,草屋盖好了,我就开始住在那间草屋里了。我平时也会偶尔下山,到山谷的各处山林,各个地方去走走看看,或者挑些空闲时间去森林找些小动物一起玩儿,是小动物,可不是野兽哦!所以要我天天住在悟龙谷也不是那么无聊。”
杨诣穹缓缓点头,说道:“原来你的那间茅草屋是这么来的……山林生活果然很逍遥自在……哎,等等,你刚刚说,你爷爷喜欢练武功?”
慕容思江微笑道:“对啊,爷爷他年轻时是一位武术家,中国的传统武术,比如什么咏春拳、太极拳、八极拳、少林拳等等他都会。爷爷好厉害呢,武术艺成几十年后,心有所悟,自创了不少厉害的新武学,比普通的格斗术还要厉害的
多了。除此之外,他偶尔也会读读佛经、道经一类的古籍书经。我爷爷这个人很孤僻,不喜欢尘世喧嚣,从来都不出悟龙谷,就更别说会到外面看看去了。”
杨诣穹心里一亮:“昨天胡老伯告诉我,说西山上住着一位武功隐士高人,为人孤僻,不恋尘世爱山林。现在她所述的这个爷爷,和那人这么相似。还有刚才张家门口她跟老伯的对话,莫非那位隐士高人就是慕容思江的爷爷?”
慕容思江续道:“爷爷不只会武,他还收了一个徒弟,倘若在山上他有什么需要,也会叫他下山来买东西当跑腿的,哈哈。咦,杨诣穹你说你住在胡爷爷家吗?爷爷的徒弟叫胡忘潭,是胡爷爷的孙子啊。”
杨诣穹心想:“我果然猜对了。”
慕容思江续道:“你住在胡爷爷家,见过他了没有?”
杨诣穹点头道:“见过,认识了。”
慕容思江道:“胡忘潭这家伙吧,人不老实,虽然很聪明,爷爷教的东西他一点就通,但他个性骄纵狂傲,目中无人,我不太喜欢他,可他有时候又会在你受欺负的时候替你出头,帮助你。总之他是既有优点也有缺点。还有啊,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武痴呢,人家有嗜赌如命,我这个小师叔却是视武如命,哈哈哈。”
杨诣穹点了点头,说道:“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爷爷叫什么名字呢。”
慕容思江道:“我爷爷姓慕容,叫慕容
山枫。”
话音刚落,突然有三个身穿奇装异服的男子闯进了这家客店里,动静很大,打断了他俩的说话,其中一人进门后随脚踢开了一只板凳。客人们的目光也都朝向他们三人,可他们却毫不在乎。
杨诣穹一愣:“这三个人想干什么?这么大阵仗,想造反么?”
只见那三名男子面孔生疏,身材高、矮、瘦,服饰却是统一。都是穿着一条黑色灯笼裤,一件宽袖黄袍,腰间系上一条布带,用来固定衣服,倒像是学日本空手道的一般。头上戴的毡帽,绣上了一种怪鸟头,鸟眼、喙嘴威猛凶悍。这三名男子六只眼睛,目光冷沉沉的斜睨住店里的所有人一眼,众人心里都是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