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一阵马蹄声扰乱了这平静的小村。路上,两匹骏马疾驰而来,马上坐着一男一女,都不过三十岁年纪,而女子怀中竟还抱着一婴儿,两人都是紧张的神色,似乎是一对夫妇。
经过这小村时,那女子忽然勒马停了下来,那男子忙也勒马停下,见到清泪盈眶的夫人,紧张道:
“琪妹,怎么了?”
这男子姓方名铖,而这被叫作琪妹的姓骆名琪。
骆琪瞧着怀中的婴儿,泪终于夺眶而出,差点滴在婴儿安祥的脸上,忙伸袖抹去,道:“方哥,这次我真的好怕。”
方铖回到她身旁,帮她抹去再次落下的泪,柔声道:“怕什么,以前不是这样逃过来了?”
骆琪脸埋入方铖肩上,轻声哭泣起来,似乎又怕吵醒了熟睡中的婴儿,道:“可是……可是这次不同,我们现在有了荣儿,我也不能与你并肩作战了,我不怕,可是,荣儿……”
方铖心中也猜到几分她心中所想,轻抚着她的背,道:“那你的意思是……”
骆琪抬起头起,低头咬着唇,终于狠下心来,道:“我想……先把荣儿……先把荣儿寄养在一家村夫中,等我们逃过这劫,等我好身子养好了,再回来把荣儿带走。这样……便是我们有个不测,荣儿也能好好活下来。”
方铖只觉自己现在很无能,不敢瞧着伤心的娘子,瞧着黑压压的树林,无奈道:“好吧——哼,要不是琪妹
刚生了荣儿,我们岂会怕他们?”
好像恨不得马上要回头与之决一死战。
骆琪又流下泪来,道:“方哥,不要说了,都怪我不好,我帮不了你。”
方铖忙握着骆琪柔弱的双肩,道:“都怪我不好,让你们母子不能安稳。都是我没用。”
忙下马扶下骆琪,骆琪只瞧着怀中的婴儿,似乎这是最后一面一般。
方铖敲响一户人家的门,只听屋内一老者道:“等一下,马上就来了啊。”
方铖对骆琪笑道:“看来这是户好人家,深夜打扰也不生气,还对我们如此客气。”
骆琪知他是在安慰自己,挤出笑容道:“嗯,这我就放心啦。荣儿一定不会受苦的。”
一老者开了门,见了二人模样,惊道:“你们想干什么?我们没钱,你杀了我这把老骨头吧。”
边说边要关门。
方铖忙撑住门,却也不敢太用力,道:“老人家你误会了,我们是途经此处的路人。”
那老者刚才只是见他们身上都带了刀,现在瞧他二人,一个仪表堂堂,一个年轻美貌,怎么看也不像是打劫的强盗,脸上马上露出友善的笑容,道:“这里穷乡僻户的,只怕要委屈二位了。”
方铖瞧了瞧妻子怀中的婴儿,道:“其实我们是有一事相求。”
说着掏出一锭金子,足有十两重,递与那老人道:“老人家请先收下,收下我再求一事。”
那老者哪里见过金子,更何况是如此重的金子
,吓得腿也软了,忙伸着颤抖的手将金子推开,道:
“不敢不敢。有什么事你便说吧。”
方铖硬塞给那老者道:“我们有急事,不能带犬子一起上路,希望老人家能帮我们照顾一下犬子,过两天我们回来接他回去。多谢老人家了。”
那老者笑道:“老夫老来无子,有个小孩子带,老夫一定把你们的孩子照顾得白白胖胖的。”
方铖悲道:“那多谢了。”
说着要去抱骆琪怀中的婴儿,骆琪爱子心切,却抱得更紧了。方铖忙道:“琪妹,不要这样,过几天我们便能再见荣儿了。”
骆琪终于松开手来,方铖接过,从自己脖子上取下护身符,戴在婴儿胸前,交给老者道:“麻烦老人家了。在下姓方,单名一个铖字,犬子名荣,这几天你叫他方荣便是。”
又拿出一锭金子道:“这就当是给婴儿的奶水钱吧。”
塞给了老者,忙拉了骆琪上马,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