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呆坐原地,久久不语,目光沉沉地落在一侧的文件扉页上,随后用手拨开堆积起来的文件,看着被他夹在玻璃层里,已经有些发黄的旧照片。
淡淡秋风吹了进来,夹着楼下花坛里的桂花香味。
李局叹了口气,说:“穹苍的事情,我也听说过一些。”
何川舟见他感慨,说道:“您认识她父亲吧?”
“认识啊,以前也是我手底下的人。你们这些人哪个不是我没带过啊?他比你要早一批。”
李局说,“那当年,他可是警校的校草。半夜的基层任务我都不敢随便派他出去,局里的宣传片都是派他去拍的。”
他声音低沉下去:“后来出事故,受了伤,就离开了。本来是大好前途的,真是天妒英才啊。”
何川舟说:“那么多年了您还记得他,说明,学长以前是个好警察。”
李局赞同点头,渐觉不对,问道:“这跟穹苍有什么关系啊?”
何川舟说:“人情社会嘛。”
“人情你个头啊!”
李局骂道,“少给我打马虎眼!”
何川舟正经道:“那您看?”
“嗯……”
李局喉咙里发出一声沙哑的叹息,他端过手边那个已经用了几十年的老旧瓷杯,说道:“穹苍这孩子,我其实不是很了解。你在支队做了那么长时间,是吧,应该知道要怎么协调队员之间的关系,不要一意孤行。有些人还年轻,你得多带一带,给他们安排清楚。如果直接忽视他的想法,他可能会觉得自己被孤立。你说呢?”
何川舟想了想,道:“如果您是指谢奇梦的话,我相信他是可以理解的。那时候穹苍还很小,他们之间的芥蒂,可能只是源于某种误会而已。我认为穹苍这人性格其实偏向温和,这点看人的信心我还是有的。”
“不单单是指某个人,我是在提醒你。”
李局说,“你确定,你对穹苍足够了解吗?你把这种了解告诉其他人了吗?你手下的那帮小子都是怎么想的?”
他说:“穹苍的履历摆在那里,她童年时期家庭不健全,青年时期性格有缺陷,她整个成长经历都不健康,大家怀疑她不是没有道理的。范淮逃跑的时候你们不是自己调查过吗?有时候误会是糊弄不过去的,不要留下能让人攻击的把柄。”
何川舟若有所思,点头道:“我知道了。”
李局嫌弃挥手:“行了。出去吧。”
何川舟脚步后退,不忘问道:“所以您是同意了对吗?”
李局眼睛一瞪,勃然怒道:“你还要我怎么说!你不要得寸进尺我告诉你——”
何川舟迅速合上大门:“再见!”
“低调——”
老者的声音在门后吼道,“你做事给我低调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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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川舟标志性的脚步声在门口响起。队里一个正在查资料的警员闻声抬头,问道:“怎么样啊何队?李局同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