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稍有波动引起感冒后遗症,他眼前发黑,太阳穴生疼,下意识抬手按了按。
等感受好点,才发觉那句话后吴漾一直都很安静,这让他心生怪异。
一抬头,对方在看他,眼神很像生物学家初次见到天外飞仙,专注的在观察。
刚消下去的头疼隐隐有卷土重来的趋势。
那个说着给他倒咖啡的孟星琮到底什么时候来?
会议室到茶水间的路用不了五分钟,这人是半路参加马拉松了吗?
“喝口热水。”
吴漾把他先前没看上的马克杯又推了过来,诚挚的仿佛惹恼人的不是自己。
程淮书也不知道是昏头了还是单纯不想再被说,头昏脑涨地端起来真喝了,温度适宜的热水恰好缓解他的不适。
“好点了吗?”
吴漾问。
错觉作祟让程淮书听出些许温柔,他看了眼冷峻的英俊警官:“我没事。”
吴漾没追着要他承认病了,收走他面前的照片,重新放过来个平板,播放一段不超过5秒的视频。
熟悉到几乎刻在脑海里的画面唤起程淮书骨子里的痛苦,血液像凝固般冷却下来,他抬头看单手撑在桌上俯身凝视的吴漾。
对方没说话,伸手过来划到下一个视频,手指微抬示意他看。
好大的手,分神不到两秒,他骤然醒悟回归正事。
这一看,程淮书神情阴沉下去,从口罩起伏来看,他大概咬紧了牙。
哪怕被挡住半边脸,吴漾心底仍涌上一股满足感来,欣赏的差不多,他道:“这是第二次在案发现场附近发现的。”
以此更加确定两个案件为同个凶手。
程淮书的声音能听出来有些发颤:“市局去年引进个侧写人员。”
“嗯,在你印象里程治认识洪钦吗?”
“不认识。”
程淮书喘了口气,眼睛沁满水,像要哭了,“前几年公司专门开辟出个外贸分公司,用不上洪钦。”
滚烫的呼吸打在口罩上,闷得程淮书很难受,脸颊和眼尾渐渐生出颜色来。
吴漾看了会那如同桃花晕染开的白釉脸颊,偏了下目光,很快又转回来。
“据我调查,和程治死在同个案发现场的那名德国人恰好姓吉本。”
这件事早在查到死者吉本·奎克的时候,程淮书就有所察觉,这会儿当着他的面,却不能直接认了。
可那双眼睛实在太亮太深,很会看透人的内心。
程淮书撑着额角,说话温吞下来:“是吗?他和之前那名死者什么关系呢。”
他的反应和动作都在向吴漾透露着一个讯息——他病了。
支撑起的谎言视野里突然多出来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径直朝他额头来了,速度太快,不等他反应过来,对方已然抽身离去。
“你发烧了。”
程淮书慢半拍地抬起头,接着那只大掌又突袭过来,很轻地拉下他的口罩,露出烧到布满红霞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