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容脸上的神情彻底僵掉,但她依旧哽咽着接过安殊亭递到面前的手帕,体面的轻拭了一下,盈盈下拜:“安公子,多谢你,银子我回头会送到您府上。”
“你日后定然会是个很好的郎君,也不知哪家的女儿有这样的福气,愿君此刻日日安康,前程似锦。”
她语气遗憾不舍,哪怕对安殊亭没有表现出来的那般情深义重,但要说一点爱慕之心都没有那也不可能。
可她也向来是最识时务的,这个时候再纠缠就是给安殊亭添堵,平白浪费了从前的情分。
安殊亭不避不让,算是让两人从前的种种定了性。
连月容都落得了这么个结果,沈琼枝站在一旁心底发凉,或许是安殊亭刚刚的警告实在严厉,又或者是孙悦白凶名在外,她今日格外的沉默。
210
一场朋友聚会不欢而散。
安殊亭跟着孙悦白上了马车,总算卸下了一桩旧事。
看他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孙悦白挑眉:“你的红颜知己就这么断了,你舍得。”
他好似无心一问,安殊亭心中立刻警铃大作。
他将拎在手里的篮子放回马车壁嵌着的桌子上,双手合十求饶道:“表哥,你就饶了我吧,我也没有想到今日出门会碰上她们。”
“而且我们从前也就是如同朋友一般说说话而已。”
孙悦白最喜欢他在自己面前放下礼仪露出有些顽劣性情的模样,闻言笑了笑,身体前倾,一只手握住安殊亭的指尖,一只手摸着他的侧脸:“可我还是在意。”
“知道你曾经和那些小姑娘吟风弄月,我的心里仿佛被火灼烧,难受极了。”
他一边说,一边将安殊亭的手按在自己胸口,那双好看的凤眸定定地对上安殊亭的眼睛。
掌下是孙悦白越发急促的心跳,安殊亭的心脏也仿佛随着他的节奏跳动:“那都是从前的事情了。”
安殊亭声音缓慢,视线仿佛回避似的向右偏过去,却被孙悦白一手抬起了下巴。
一个绵长缱绻的吻。
安殊亭不是第一次被动接受孙悦白的亲近,只是这是他第一次给予回应。
孙悦白的吻热烈中带着凶狠,而安殊亭的回应是细腻轻柔。
不知道哪一个瞬间,狭小的马车里,两个人挤成一团。
安殊亭的上衣不知道什么时候散落,露出精壮劲瘦的上身。
孙悦白的外衫也早就松松垮垮,整个人趴在安殊亭怀里,白皙修长的指尖暧昧挑逗的抚摸着他胸前紧实的肌肉。
他的声音暗哑,凑到安殊亭耳边:“我果然没有猜错,这副身体可真让人着迷,”
此刻,安殊亭惯常平静的眼睛里染上了火焰,他温度灼热的手掌从衣摆探进去,倏然掐上孙悦白的纤瘦有力的腰。
摇摇晃晃的马车外,传来行人呼喊的声音,也让他瞬间清醒,他微微闭眼,忍下心底的滚烫,喉结滚动,声音低不可闻:“别闹了,咱们快到家了。”
。
孙悦白见他明明已经十分意动,却隐忍非常的模样,心里又爱又恨,低头一下一下吻着安殊亭的小腹。
车里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只是雁归将原本赶车的车夫吆喝走,自己掩耳盗铃般塞了一团棉花,然后绕着无人的小巷子走了一圈又一圈。
最后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他站在马车旁头也不抬,只是轻轻的敲击车壁,隐隐的看见他家殿下被黑色的大氅包裹的严严实实,在安殊亭的簇拥下进了府。
孙悦白实在是个会抓住机会的人,他似乎总知道在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样的事情。
就如同他能感知到安殊亭的好感,还有他心底莫名的纠结,趁着他心中有愧,直接做实了两人的关系。
那种被掌控的适从感,还有被压制,被男人坚实有力的胸膛包裹的安全感交杂,让孙悦白在这个隆冬的清晨,第一次觉得满足。
他低头贴着安殊亭的眼睛吻了一下,轻手轻脚的起身上朝。
整个早朝,孙悦白都表现的心不在焉,等散了朝会,立刻步履匆匆准备离开。
赵国公观察楚王一早上了,主要是听夫人说起昨日沈家琼儿、月容和楚王碰上了,担心儿子吃亏。
尤其是今日早朝,楚王一副红光满面,心情颇佳的模样,让他忍不住在殿门口堵了他。
赵国公对着楚王拱了拱手:“殿下今日神色颇佳,身子看着大好。”
孙悦白没想到赵国公会和自己说话,停下脚步,看向他时脸上下意识带着浅笑:“是好多了,舅舅也看着精神抖擞。”
他无意识的带了些许讨好的意味,那声亲昵的舅舅却听的赵国公一愣。
要知道孙悦白回来的这段时间和谁也不走动,太后不止一次在他面前抱怨楚王和她离了心,他只是舅舅,何德何能被楚王另眼相看。
到底是活了多少年的老狐貍,即便心中有疑问,赵国公面上不显,笑呵呵的将孙悦白请到一边:“亭儿近来可有给你添麻烦,他就是那么个性子,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只管告诉我,我好好收拾他。”
孙悦白总算明白他这位舅舅的意思,原来是害怕自己折腾安殊亭,他如今对安殊亭稀罕还来不及,这样想着他面上却对赵国公摇了摇头道:“他最近挺好的。”
孙悦白不知道他这么一说,赵国公更担心了。
孙悦白回府里的时候,听下人说安殊亭还睡着没起来。
他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一股热气从屋里倾泄而出。
孙悦白边走边踩掉脚上的鞋子,脚下的羊毛地毯暖烘烘的,让他整个人仿佛都活过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