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殊亭摸了摸他的头,轻轻的吐了一口气,
他心中为那个小小的孙悦白感到高兴,“所以不好的日子,都会过去的,不是吗?”
孙悦白摇了摇头,“我以为我的父亲、母亲会因此看到我,毕竟我很厉害,他们也因为我又重新回到了谢家的中心,但事后他们只是警告我说少话,少与人接触。”
孙悦白曾经觉得他们的态度似乎可以理解,毕竟自己就是人们口中的孽障,要不老天怎么会那样惩罚自己。
后来年长一些,他又怀疑老天到底存不存在。
“这样的人怎么配为人父母,无耻,不要脸。”
安殊亭只是听着,再控制不住脾气,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你还帮他们在谢家站稳脚跟了呢,若不是你谢家长房如今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他们竟然敢那样对你。”
安殊亭真想抽那些人一巴掌,这也太欺负人了。
孙悦白原本有些沉郁的心情因为孙悦白的义愤填膺畅快了起来,他坐直身体,拿过安殊亭的手,小心的揉了揉,“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做什么大火气,现如今他们谁又能奈何我。”
话是这么说,但安殊亭就是心里觉得不舒服,“我要是早认识你就好了,绝对帮你出气,就知道欺负小孩子。”
孙悦白扣着安殊亭的手指,细细的端详交握的形状,看着就是可靠有力的,“那下辈子你早早认识我,帮我教训欺负我的人。”
“那当然,有我在谁敢欺负你。”
安殊亭不相信什么下辈子,哪怕穿越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这本来就是小概率时间。
但孙悦白的神态实在认真,让他关于下辈子的承诺几乎脱口而出。
“在我意识到一些事情是不对的之后,再也没有人能欺负我了,这条绸带就是证明。”
孙悦白抬起两人的手,纠缠在一起的绿色绸带在空中荡起波纹。
“绸带?”
安殊亭疑惑道。
“对,那是端午节,在我刚被灌下母亲偷带进来的符水,而谢家所有的小孩子都在交换父母求来的五彩绳。”
“我便自己拿了第一次在族学考试第一名的奖励,这根绿色的丝带,为自己的祝福。”
孙悦白说的轻描淡写,实际上当时他拿着捡到的五色福绳,小心期盼的问那个女人自己可不可以也有一个,迎来就是一顿谩骂侮辱。
那个女人将自己狠狠的推倒在地,他只觉得浑身都疼,掌心是破碎的茶杯割破的血痕,鲜红的颜色浸染了整个彩绳。
他最终松开了被自己紧握在手里的绳子,耳边还有女人歇斯底里的哭泣,那时候的自己蠢得不忍直视。
最后屋子里只剩下自己的时候,孙悦白爬了起来,从枕头下翻出了那根代表着赞赏的绿色绸带,系在了自己手上,一带就是二十多年。
安殊亭摸了摸自己手腕的绸带,这就是当年的那根绸带呀,还真是奇妙的缘分,也怪不得孙悦白日日都带着绿色的丝带,这已然成为了一种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