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冶偏头躲开他的手,眼中灌满隐忍的泪水,礼貌地问:“不好意思客人,我可以离开了吗?”
盛轩冷哼一声:“早这么有礼貌不就行了。”
晁呈假意道歉:“不好意思啊,我真没想到会失手,我从来都是百发百中的,是不是你不听话乱动来着?”
谢翱感叹:“野鸭难驯啊,让你别动你非得动,现在好了,受伤了吧?”
他轻蔑地瞥一眼肖冶:“可别讹我们钱啊,我们虽然有钱,那也不能随便给你这种人。”
顾竹年假模假样道:“小野你赶紧看看去吧,我帮你教训他们。”
他紧咬着嘴唇,双拳紧紧攥着,扫视一眼众人后离开包厢。
屈辱,深深的屈辱。
屈辱的感觉比脸上的疼痛更令人绝望。
对这群人而言,他不过就是个任人摆弄的玩具,他们有的是办法捉弄他。
楼道里,打完电话回来的祁爵看见他脸上的伤口皱起眉头:“他们做的?”
肖冶冷冷瞪他一眼跑走。
半路,对讲机传来楚绪伟的声音:“小野,你出来了吗?我们有点忙不过来,你能去一趟八楼的ultra包厢吗?”
肖冶用纸巾擦掉脸上的血,回复“可以”
,然后搭乘电梯下楼。
如宫殿一般豪华的ultra包厢内,戴金边眼镜的男人说着话,矜贵冷峻的男人观赏窗外的游鱼,若有所思地听着。
肖冶在酒柜前把酒倒进醒酒器,静置一段时间后倒进两只高脚杯里。
他将酒杯放在托盘上给客人端去。
昏暗的包厢内只有灯带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他小心地看着地面。
忽然,蔚蓝色的大海里,一头虎鲸急速游来,猛地将尾巴甩向楼上某个包厢!
“嘭!”
一声,肖冶被吓得双手一抖,托盘上的酒杯直接倒向地面。
为了防止酒液洒在客人身上,他倾身前扑想要用托盘接住跌落的酒杯,却根本无济于事。
鲜红的液体从酒杯里倾流而下,浸透地毯,飞溅到客人皮鞋上。
扑倒在地的肖冶:“!”
肖冶不敢抬头去看男人脸上的表情。
畏惧和慌乱的情绪达到顶峰。
他怕是要失去这份兼职了。
他能找到的唯一兼职。
来不及思考,身体先行动起来。
他双手撑地向男人脚边爬去。
地毯上浸润的酒液渗进掌心的伤口里,灼痛令他下意识轻嘶一声,但前行的动作却没有停止。
“对不起,对不起!”
他掏出纸巾为男人擦拭鞋面。
手工定制的皮鞋上,嫣红的酒渍在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明晰,肖冶只能凭感觉小心翼翼地将纸巾覆在鞋面上吸收酒液,然后再轻轻擦拭。
男人依旧靠沙发坐着,只是目光不再注视窗外,而是看向蹲在自己脚边的服务生。
目光晦涩不明,带着一种一切都唾手可得的空虚感,似乎没什么能引起他的兴趣。
可是他偏偏饶有兴致地观察起这位服务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