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阳光毒辣的很,站着不一会,身上便起了汗。
河中兵还行,原神策军的这帮老爷站了一会就耸拉着肩,兵部的堂官门按照名录一个个的打分。
这是皇帝安排的事,训练不好的,要惩罚,所谓的惩罚就是绕校场跑三十圈。
一个个哪怕体力不支也硬撑着,没办法,大唐的天子在跟你一起站队列,而且天子这站姿还真不是盖的,犹如一把标枪硬生生的立在那里。
那就是标杆。
没看到皇帝陛下的后背都已经全湿了吗!你的命比皇帝还精贵?
哪怕再不愿意的,也得咬牙忍着,除了要出恭的,没人敢离队。
半个时辰过去了,天子仍动都没动,已经不时有人倒下,周边的内侍忙扶着到傍边的军帐中喝点水,稍微恢复点体力,这些人有赶紧回到军阵之中。
没办法,皇帝在阵中,你敢好意思在傍边待着,要点脸不,还想不想混下去了。
孙德昭,张益等俱是不解,就这么直愣愣的站着,也是练兵?
不过有意见也得先保留,皇帝陛下的命令,还不敢不遵从。
好不容易一个时辰结束,两百多号人有一半倒在场上。
李敏摇摇头,这体力也是真够呛的,怕是跑个十里,能坚持一半就不错了。
这才是开胃菜。
一支部队怎么能令行禁止,靠的就是训练。
下午是实操。
十一人一组,练变阵。
每个人在变阵当中体会各自的位置,或进攻,或防守,或拒骑兵,或行军,行军又分平原、山谷,若遇伏击、行军等该如何。
李敏没有参加实操,也没有在一旁坐着喝茶,各个方阵轮着看看。
他需要人才,需要很多。
李敏看人有个标准,那就是要认真,要专注,要仔细,哪怕笨一点,后天也是可以弥补的。
这一帮两百多人还是有不少好苗子的,李敏暗暗把这些人的名字记住,当然将军的培养可不仅仅如此,还需要在军营中,战场中来检阅,淘汰到最后的才是精华。
有皇帝在一旁监督,众将士的演练很卖力,有的对阵还两两结成对子,模拟一下现实中一攻一守,对练之后体会更深。
张益是打过不少硬仗的,赢过也败过,对练一番才体会,若是此军阵对敌,哪怕是溃了,也能迅整备。
小兵们怎么想,张益很清楚,他也是从小兵干起来的,人总是趋利避害,军阵溃散,兵无可依,往往溃逃或许能捡到一条命。
但大多数这个时候才是杀戮的开始。
此阵各兵种齐全,哪怕军阵溃败,若有一人领头,很容易重新结阵而,比起溃逃,生存下来的机会更大。
李敏看向这一幕,很是感慨,自己算是抓住了一支可靠的军队。
脑子里忽然想到几个念头。
是不是可以把将士们的总结,整理成步兵操典,里面包含对步兵各兵种的要求,平时行为准则,训练内容,每天操练的内容,如何行军,如何结阵,各种地形如何对敌,如何扎营,如何安排岗哨,如何分配斥候……
思来想去,这事确实有必要做,不光要做,还要组织专门的学习,是否还可以建立一个,专门为武人所设的学堂。
军校,大唐的军校,校长是大唐皇帝的军校,建立一个完全是军官的学校,作为后备军官补充,若是要扩军,直接把这些人顶上,框架有了,补充上士兵,直接就是一支强兵。
以后不光科举上那些状元、榜眼、探花,是天子门生,那些将军们也都是天子门生。
想来想去,好处多多。
可这是让谁去筹措呢,李敏又犯了难,孔纬,孙俊肯定不行,两个老古董办军校,他们愿不愿意不说,办的走样了,还不如不办。
张承业是个好人选,但是他一个人总领户部,相当于民政、财政一手抓,还统筹军队后勤,人已经忙不过来了,再办军校,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而且民政财权一手抓,风险太大,得有人监督分权。
李敏可不敢把大唐的社稷,寄托在官员的操守上,更不敢去试探人性,历史上教训太多了。
杜让能呢,倒是个好人选,忠心,脑子不是太糊涂,威望也可以……
李敏感觉手上能用的人还是太少了,平时接触的大臣也少,朝会上人倒不少,但一个个低着头,过家家一般走个程序,报报这个藩镇怎么啦,那个藩镇怎么了,这个人藏奸,那个官有问题。
问怎么解决,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李敏检讨自己,是不是对他们要求太高了,反正是一个也没看上。
宣政殿前面的翰林院,本是皇帝陛下御用的秘书班子,可到了李敏这个时候,已经空了,原因是自己的好哥哥唐僖宗,逃跑也不知会一声,让这些翰林们被黄巢的大军一锅端了。
直到现在也没补充上。
翰林院品级不高,对李敏来讲还是非常重要的,一来自己的秘书班子,是培养高级官员的摇篮,长期相处,能体会自己的实政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