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quo;北京。”兰小姐更正道,&1dquo;申老板和我前段时间到北京搞各类手续去了。”
田林本想继续问下去:到北京搞什么手续?想了想,终觉不妥,改口谈起了其他闲事。
待酒过三巡后,申老板又一次端起酒杯,仿佛完全是无意识地问道:&1dquo;这段时间,你的日子过得如何?”
安得广厦:层层&1dquo;转”运(4)
田林举起酒杯跟申老板碰了一下,一饮而尽,&1dquo;谢谢申大嫂托兰姐送来的五千元钱,咦&he11ip;&he11ip;”田林问道,&1dquo;回传呼的那位女人&he11ip;&he11ip;是不是申大嫂?”
在田林看来,除了申大哥的妻子,谁会送钱给他呢?
申老板与兰小姐相视一笑,没有回答田林,却转移了话题。这次来得直截一些:&1dquo;我成为你的朋友后,是不是给你惹了许多麻烦?”
在申老板的提醒下,田林猛然想起了什么。他小心翼翼地问道:&1dquo;申大哥,你手里是不是有很多包工程?”
接着,他将那位建筑公司经理送大彩电的事和盘托出,又将其他包工头们几乎踩破门槛企图从他手里&1dquo;转包”工程的事绘声绘色地述说了一遍。
在他述说的过程中,申老板将双臂抱到胸前,时而望一眼对面的兰小姐,与她交换一下会心的眼神,时而微微仰起下颌,似乎沉入一种都在意料中的心绪里。待田林说完后,申老板端起酒杯与他碰了一下,却没有立刻喝下去,而是用手指将酒杯悬在半空中不停地旋转着。
申老板说:&1dquo;小兄弟,抓紧时间吃饭。我带你到一个地方去。”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1dquo;小兄弟,我的身份很复杂,也很特殊,我不知道应该如何给你讲。”
&1dquo;申大哥,我知道你的身份很复杂,也很特殊。”田林一口喝尽杯中的酒,咂了一下嘴唇,&1dquo;如果不复杂,如果不特殊,申大哥哪里会这么快就从里面出来?”田林将酒杯重重地放到桌上,豪爽地说,&1dquo;申大哥,你什么都不用给我解释,我也绝不打听申大哥的什么复杂与特殊。”田林鼓起一双略带醉意的眼睛,&1dquo;我只晓得跟着申大哥能够找钱,找大钱。”
&1dquo;好兄弟。”申老板情不自禁地拍了一下桌子,义气地说,&1dquo;我在里面给你传呼号码时就说过,我会重重报答你的。现在,该我兑现诺言的时候了。走,我们到信箱捡大钱。”
&1dquo;申大哥,你开什么玩笑哟?”田林满眼的醉意似乎被申老板一句唐突的话惊醒了,&1dquo;捡钱?到哪儿捡钱?”他惊讶得不敢重复&1dquo;信箱”两个字。
申老板和兰小姐得意地微笑着,却又不给他解释什么。吃完饭,他们动身了。坐上小车后,申老板与兰小姐用英语交谈起来。田林头皮一阵麻,妈哟,原来两人是高级知识分子。在田林看来,能够说外语的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小车朝阳光灿烂的重庆郊外开去。许久,进入一片绵绵的群山之中。田林觉得很奇怪,大山里居然有一条等级相当不错的水泥公路,蜿蜒曲折地通向群山深处。又过了许久,一座占地面积相当大的工厂出现在他们眼前。接下来的事情使田林更感奇怪,几位守候在工厂大门边的人员,在查验了申老板递过去的一个什么证件后,竟然齐刷刷地站成一排,给申老板敬了一个礼。田林的头皮又一次麻,我的妈呀,难道申老板是什么大军官?
小车开到厂区的一处制高点停下来,申老板将田林拉下车,将他推到身前,伸出手在他前方平行着划了一个半圆,说道:&1dquo;小兄弟,看看这一片开区。”
从小到大,田林还从来没看到过这样的工厂:那些用红砖在半山腰砌成的围墙仿佛像万里长城一样从这个山头骑到那个山头,围墙里一幢接一幢的厂房像排队一样排列开去。在城里,抑或说在当今社会,占地面积如此之大的工厂,得花多少钱才能办到?奇怪的是,在宽广的厂区内,除了丛深的杂草和起起落落的鸟儿,竟然看不到一个人影。
申老板是这样给田林解释的:我们国家在二十世纪六十、七十年代,曾经有过一段非常特殊的三线建设时期。在该特定的时期内,沿海和大都市的军工企业尽量往中、西部地区迁移,大多数的军工厂都以后人不可思议的不计任何成本地迁往荒凉、偏僻的群山之中,当时,有一句很流行的政治口号,叫作&1dquo;备战、备荒、为人民”。为了保密,当年,这些特殊的工厂是没有厂名的,全部是以××号信箱作为代号,工厂内部的分支机构则叫作××信箱×号分箱。
安得广厦:层层&1dquo;转”运(5)
申老板说:&1dquo;像这片兵工厂——对了,应该叫信箱,从建厂到现在,一天生产都没真正搞过。历史遗留问题啊!”
按申老板的说法:因这片可以建成一座小城镇的厂区属于军队,中央决定将这里改造成一座特殊的小城,不仅小城特殊,将来小城镇的居民也很特殊,中国西部那些生活在核试验场周围的居民,将部分地迁移到这里。
&1dquo;小兄弟,”申老板一只手搭到田林的肩上,另一只手做着早先那个平行划半圆的动作,&1dquo;先将这些厂房炸掉,然后再建居民楼。你想想看,工程量有多大?一张一张的钞票该铺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