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行的節目組醫生給紀西知抹了些藥油,裴晉洲坐在一旁,無奈幫他把褲腳放下:「都說不要著急了,怎麼一會不看著,就給撞成這樣。」
紀西知眼眶紅紅的。他怕疼,如果不是惦記著節目,他真想在試衣間裡嗚嗚嗚到緩過了勁,再出來見人的。疼痛讓他心情不好,脾氣也跟著有點大。紀西知去推裴晉洲:「還不是怪你啊!」
幹嗎要一本正經說幫他脫褲子穿褲子啊!他從幼兒園中班開始,就沒再讓人幫他穿過褲子了好吧!一句話把他都嚇傻了,這人倒是好,偏頭笑了一陣就出去了。留下他驚魂未定,又急急忙忙……就撞到腳了。
裴晉洲抓住了那隻手,好笑道:「怎麼能怪我呢?」
紀西知用力抽手,悶頭生氣。裴晉洲便改口了:「好好好,是我的錯。我對知知負責好嗎?這幾天知知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只管找我,我幫你做。」他忽然半跪下,托住紀西知的腳踝:「小少爺,那我幫你穿鞋?」
紀西知才剛褪下的紅暈便又爬上了臉頰:「我自己會穿啦!」
可裴晉洲不鬆手,還真幫他穿好了鞋。紀西知不好意思,也不生氣了:「沒那麼嚴重,我緩緩就好了。」
他又試了幾套西裝,卻怎麼也不肯放裴晉洲進試衣間了。不得不說,裴總的眼光果然很好,選的幾身西裝他都很喜歡。但是這家店果然太貴了,紀西知糾結著定了一身,就花光了他攢了一年小金庫。一行人這才離開,回了山莊。
…………
午飯後節目組暫時沒有安排,裴晉洲決定找祁天宇聊一聊。徐凱宗現在是他的同盟了,按說他已經有了三票支持,不會再被取消約會,但事關重大,還是得有個雙保險。
祁天宇在房中打遊戲,裴晉洲敲門,祁天宇木著臉開門:「什麼事?」
裴晉洲不廢話:「想問問祁先生今早為什麼這麼針對我?」
祁天宇答得乾脆:「不為什麼,就是看你不順眼。」
裴晉洲微笑:「祁先生不像是會無緣無故找事的人呢。」
祁天宇嗤道:「那你看錯了,我就是這樣的人。還有事嗎?沒事我要打遊戲了。」
裴晉洲並不糾纏:「沒事了。」
房門關上,裴晉洲離開。祁天宇也是個麻煩的傢伙,家境好脾氣暴,難收買難溝通,裴晉洲並不對這次失利感到意外。他回到房中,又將祁天宇和自己相處的全程過了一遍,還是沒找到問題癥結所在。
裴晉洲長長呼出一口氣。自他架空裴氏集團,一手創辦了洲洋,就很少再忍耐什麼了。雖然偽善的假面已經成了習慣,但如果誰表露出惡意,他就會毫不猶豫十倍百倍的償還。可現在,他竟然在一個他隨手就能封殺的綜藝節目裡,辛辛苦苦屢屢碰壁,遵守規則算計謀劃。
可沒有別的辦法,只因這是紀家的綜藝節目,是紀西知看重的。裴晉洲想了想,摸出手機,撥通了林助理的電話:「去查查祁天宇和我的交集……對,看看最近,我有沒有哪裡得罪了他……或者得罪了他的家人朋友。」
他並不認為紀西知會知道什麼,可下午節目組活動開始前,裴晉洲還是一邊佩戴收音麥,一邊順口問一旁的紀西知:「知知,你知道祁天宇為什麼這麼討厭我嗎?」
紀西知:「……」
紀西知有些尷尬:「他不是討厭你啦。他就是……想幫我啦。」
裴晉洲:「??」
裴晉洲不開收音麥了:「詳細說說?」
紀西知便小聲解釋:「就是,之前我告訴了他我的身份,說我只是擔心節目效果才跟著他。為了讓他相信我不喜歡他,我騙他我喜歡子睿哥。他就老想幫我撮合……」
裴晉洲:「……………」
今日祁天宇的所有古怪行為言論,都得到了解釋。裴晉洲露出了一個完美微笑:「原來是這樣啊。那知知為什麼不說喜歡我,卻說喜歡沈子睿呢?」
紀西知老成嘆口氣:「我是想說你的,畢竟我們比較熟。可晉洲哥你是個直男啊,我感覺說喜歡你,往後又老和你呆在一起……就有點太壞你名聲了。所以最後我選擇了子睿哥,往後我和他接觸比較少,也不會太影響他。」
裴晉洲俊美的臉上寫滿了落寞:「真的是這個原因嗎?明明我才是知知的供養者,可知知需要一個擋箭牌時,想到的竟然不是我。大概相比我,知知更喜歡沈子睿吧?」
紀西知頭皮一麻,後退一步:「我不是,我沒有!」他豎起三指對天發誓:「我絕對絕對更喜歡晉洲哥你!」
裴晉洲似乎是相信了:「那你去和祁天宇說,你現在喜歡我了。」
紀西知臉色一僵:「……這、這樣會不會,太善變了?」
裴晉洲便又露出了哀婉神色。男人漂亮的桃花眼寫滿了惆悵,目光越過金絲框眼鏡,遠眺前方:「如果……我說如果,昨天你和祁天宇說喜歡我,那今天早上我和你的約會,他是不是就會投贊成呢?三票贊成,我就可以順利和你約會了。可是我失去了這至關重要的一票……」
紀西知:「……我說!我現在就去說!」
他轉身跑開,裴晉洲看著他的背影,嘴角忍不住翹起。
紀西知果然找到了祁天宇:「宇哥,那個……你收音麥開了嗎?」
祁天宇還以為他來做錄播前的檢查:「開了,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