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时薛嘉禾有所顾忌,对他的态度也和现在大有不同。
“寒食过去,便是清明了。”
容决想着后来又从孙威口中问出来的习俗,试探地道,“陕南这边,似乎寒食后有踏青的习惯?”
“祭拜要去的,要用的东西都已买好,踏青便不用了,”
薛嘉禾看了眼内屋,“孩子太小,带着不方便。”
“祭拜?”
容决疑道,“陈夫人又没死。”
薛嘉禾看他一眼,“我生父也不在世了。”
她虽说得委婉,容决还是一梗,提到薛钊这个名字,仍旧是耿耿于怀。
在容决看来,薛钊唯一做得还算可以的事,也就是有了薛嘉禾这么个好女儿一件罢了。
“还有我弟弟阿云。”
薛嘉禾又道,“他除了我之外,也没别的人去祭拜上香了。”
容决沉默半晌,道,“我陪你去。”
他顿了顿,半是赌气半是命令,“你不同意,我也会在后面跟着去。”
“那摄政王殿下还请跟远一些,”
薛嘉禾含笑回应他,“因为除此之外,我还有另外个地方要去。”
“还有什么人要你祭拜的?”
容决皱眉。
“我那不告而别的故人。”
薛嘉禾仍用了两人先前心照不宣的暗号,她支颐道,“倒不是说他已经死了,只是借着清明的机会……你笑什么?”
容决绷紧嘴角,自觉十分严肃,“我没笑。”
“你……”
薛嘉禾的视线在容决唇畔停顿一瞬,微微蹙眉,“罢了,若我出去扫墓,你跟着也随意,只当是顺路罢了。”
容决握拳遮了嘴角应下,满心想的都是等明日到了那树洞的时候,他要和薛嘉禾说点什么。
是从她嘴里再骗几句“小将军”
的好话出来呢,还是干脆顺势就势将自己就是她惦记了那么久的“小将军”
这件事说出来?
容决想了大半夜,明月高挂时堪堪睡着,第二日醒来仍然精神奕奕,匆匆洗漱完便要直奔对面的院子,被赵白硬是给拦下了,“王爷,赵青的来信今日凌晨刚到。”
容决不得不停了脚步,从赵白手中接过密报,这次不是一扫而过,而是细细看了半晌,道,“人手够吗?”
“恐怕得从东南调一些过去。”
“调,”
容决沉声道,“再即刻把消息送去京城。”
他往日里说去京城,说的都是自己这边的官员心腹,这次说完后往门外看了一眼,沉吟片刻后复又道,“直接告诉陛下。”
赵白再度应是后匆匆离去。
容决花了两息时间收拾心情便出了门,敲了薛嘉禾的院门后,绿盈很快应门。
这个从宫中细心教养出来的女官早就不像一年前那么怕他,道了声“大人”
后便给他把门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