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游心潮澎湃,他想起之前吴用对他说的话,他说大哥拜托他看顾自己。
笑话!
区区一只泥腿子,大哥怎么可能看得起他?!
那没用的废物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这药庐的奥妙,不知道他们石破天惊的伟业。
唯有他们兄弟连心,唯有自己才能被江潜鳞委以重任……!
江游攥紧灵璧刚要应答,忽听一声喝骂在耳边炸起。
“刚做完手术余毒还未清,你还有力气玩灵璧?!”
江游猛一哆嗦,下意识把与江潜鳞的通讯挂断了。
甄凡捧着药碗气冲冲地从门口奔进来。
江游看着他黑如锅底的一张脸,本来已经缓解许多的刀口又一抽一抽地痛了起来。
倒也不是真疼,纯粹是一种心灵上的恐惧。
江游赶忙申辩:“我、我我,那个,余毒已经清了!”
甄凡一日内被两个病人连环“痊愈”
攻击,此时青筋狂跳,抬手就钳上了江游的手腕。
刀口被按得一痛,江游把嗷的一声惨叫闷喉咙里,又弱弱补充道:“真、真的,我吃了生息丹……”
甄凡一愣,扯开江游身上的绷带看了看。
“你有生息丹怎么不早说?!”
甄凡看着他已经消肿的伤口,嗓门比刚刚更大了,“况且剩下的不过区区余毒,你浪费这一颗生息丹做什么!真是暴殄天物!牛嚼牡丹!”
江游也他妈好委屈:你把我的嘴都堵上了要我怎么说啊!
但小药宗贵为天下七宗之一,江游自然不敢得罪小药宗的长老即使是为了脸面强提上位的长老。
他忍辱负重:“是,是,怪弟子张口太慢,没能赶在先生塞我嘴巴之前说出来。”
甄凡木住了。
他没有那种“我才没错一切都是别人的错”
的臭毛病。
虽然江游说得真心实意,因为怂所以并没有一丁点阴阳怪气的成分,但自认为不占理的小甄长老已经退出了狂暴状态,恢复了岁月静好、与世不敢争的鸵鸟本我。
“呃,那,这碗药你就不必喝了。”
这是甄凡专门为他煎来排余毒的。
他声音陡然降了下来,和风细雨地说:“只吃些普通的固本培元丹丸便好,嗯,这些我都有现成的。”
“那我一会儿是不是可以回去继续干活儿了?”
刚被江潜鳞委以重任,江游只觉得哪哪都不痛了,现在就想跳起来去找容秋套话。
“你还想干活儿?!”
甄凡的眉毛又竖了起来。
江游自然不会说真话。
他的蠢是建立在理所当然的傲慢上,于歪门邪道这方面其实是很有些小聪明的。
“枯荣草正是要紧的时候,我本来就拔得慢,既然已经好了,就更不应该耽误先生的事情。”
他说。
江游从小惯被别人阿谀奉承,舔起人来自然也手到擒来。
何况他说的煞有其事,甄凡一下就被他的孝心给唬住了。
“你刚刮完疹,正是元气大伤的时候,还是先,好好休息。”
甄凡话语温和,和刚刚咆哮的模样判若两人。
“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