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鸿绮嘎嘎直乐。
武学先生叱咤清明这么多年,也见过不少在两三样兵器中拿捏不定的异修,但却没见过容秋这么不客气,说拿什么都可以就真的全都搬走的。
所以后来这人再看容秋的时候,就一直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第二次闯塔依旧二十人一组一起进。
却不再以大家站的位置随机分组进,而是按照各人定级塔的成绩,从低层到高层依次这么来。
有了心理准备,这次异修们便没那么快被丢出来了。
除了前两组各打了半炷香和大半炷香,后面的每个组都打满了一炷香。
容秋与那个铁塔一般的修士是九层,连带着八层的魔鸿端一起,三人都是最后一组进。
到最后一组要进塔时,天已经黑透,之前有过离场的学子竟三三两两都回来了。
武学先生离人群远远的,蹲在塔门口的凶兽石雕上幸灾乐祸:“得努点力呀,你们可是全村最后的希望了!”
异修们咬牙切齿:“打!打穿他丫的!不能让这人族这么嚣张!”
前组虽然有不少闯到了十层以上,甚至到十二层的也有三五个,却无一不在十二层守关人那里败下阵来。
不可否认世上会有后来居上、后制人的天才。
但能在定级时就取得高层的好成绩,证明最后一组的异修在心智、胆识、临场应变上是优于他人的。
前面组被剃了秃瓢,能期待的便只剩容秋他们组这一只独苗苗。
武学先生的话固然气人,可无形中也令这三百异修同仇敌忾,拧成了一股绳。
全村的希望们连教所的大门都没出,是早先闯完塔的同学给他们带回了晚饭,意在让其养精蓄锐。
容秋甚至小睡了一觉,补足精神,揣了满袖子的神兵利器与其他几人一起进入了塔门。
直到涟漪将众人背影都吞没,门口的异修们还在嗷嗷叫着给他们鼓气。
武学先生躺在石兽背上,枕着双臂悠然喟叹道:“哦这赤忱的青春,可真是令人怀念啊。”
*
再次入塔,容秋显然已经十分自在。
他的身体仿佛对塔中箭矢的射频率有所记忆,前六层一气呵成闯了过去,所用时间与他吃块糕点差不多。
七到九层是无根无影剑,容秋在楼梯上停顿了二十息,体内灵力无声运转,安抚着微有疲惫的身体。
待胸肺温度稍降,微末的疲惫感也一扫而空,容秋便再度冲将上去。
十二层关底,一道人影静立在房间中央。
它脚下无影,身体边缘如洒上水的墨画一般,模模糊糊、似虚似实。
忽然,楼梯处传来一阵金属碰撞的铿锵之声,一团影子“嗖”
地一下滚了上来。
正要滚上十二层平台,一条长腿忽地从团子里伸了出来,在扶手上轻巧一踢。
于是那团人影又滴溜溜转落回去,停在木梯上段。
刀兵之声骤然停止,一名少年人舒展手脚狼狈地坐在台阶上,正大口喘着气。
从十层往上便不再是箭矢、剑气之类的死物,而是活人。
不,说活人也不准确。
是由灵气模拟血肉捏做成人形,样子像是街边的面人儿,打起架来却与真人无异,十分神奇。
不知是谁人的天赋、功法,抑或是神通。
好在“面人儿”
并不以境界压人,单纯体术也能过关,这才让容秋一个练气期闯上了十二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