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筒那端的6廷嚇了一跳,「你聲音怎麼回?事??」
粗重,像是被火熏了一樣,聽著很瘮人。
「沒事?。」蘇熠輕咳了一聲,以為聲音會變好,誰知還是那樣,「你找我有什麼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嗎。」6廷是知道今天周芷雯回?來,怕蘇熠不好所以才打的電話。
打電話前他還在想,都過去四年了,蘇熠應該沒事?了,電話接通後,這個想法沒了,聽他這聲音就?知道,他不好,很不好。
章旭說對了,別說四年,即便是四十年,蘇熠還是忘不了周芷雯。
真?是作孽。
「沒事?我掛了。」蘇熠掀高眼皮看著那扇打開的窗戶,眸光落在飄動的窗簾上,雖然沒見?到人,可這樣看著他心?里也很歡喜。
至少他離她很近了,他們在同一個城市,呼吸著相?同的空氣?。
她一個電話,他就?可以出?現。
「別,」6廷隨意找了個藉口,「是章旭,章旭出?了點事?。」
「他怎麼了?」
「還能怎麼了,被人甩了,這會兒正尋死覓活呢,阿熠你過來勸勸他唄。」
「別勸,讓他死吧。」蘇熠沒什麼感情道。
6廷臥槽了一聲,「你這心?也太狠了。」
蘇熠不知道想起了什麼,輕嗤道:「嗯,我這心?是鐵做的,從來都是狠的。」
如果不狠,怎麼會忍心?傷她。
似乎每個話題都能和周芷雯扯上關係,蘇熠的心?也在不知不覺中難過起來,像是有一張網束縛著他。
每當他想掙扎的時?候,那張網便收緊,一點一點陷進了他血肉里,和他的血肉連在一起。
他若是想掙脫,只能抽筋扒皮。
當然,他並?沒有想掙脫,這種隨時?而來的窒息感別人或許受不了,但他可以,是他活該受著的。
誰讓他曾經?那麼欺負她。
他該死。
蘇熠心?說。
6廷一時?間都不知道怎麼勸人了,輕咳一聲:「不管怎麼說,你也得來勸勸啊,阿旭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你也會難過。」
蘇熠另一隻手探進了西裝口袋裡,拿出?打火機咔噠按起來,火苗忽有忽無,映襯的他臉忽明忽暗,黑眸里像是涌著漩渦,神情冷的讓人不寒而慄。
須臾,他手指放在了火苗上端,灼痛感霎時?襲來,但他一點要縮回?的意思也沒有,就?那樣烤著。
都說十指連心?,手指有多痛,心?便有多痛。
這種常人無法忍受的心?痛在蘇熠的身上每日都會上演,之前是割腕,現在是用?其他的。
打火機,剪刀,任何東西都能成為他發泄的工具。
剛才那句「別勸,讓他死吧」,與其說的是章旭,實則是他對自己說的,犯了錯的人就?不應該活著。
比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