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回,点开右上角三个点。
在拉黑好友的选项上犹豫了三四秒钟,狠心按了下去。
精神出轨的人要吞一千根针,希望他能明白这个道理,早点入土。
回到和温雨祯的通话中,温雪盈老生常谈:“男人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她快速地收拾好化妆品,听见温雨祯十分不解地问了句:“那你为什么还要跟男人结婚啊。”
“如果不是温哲承诺给我钱买房,我也不至于这么早结。”
温哲这两个字喊得相当顺口。
她已经很久没有在背后称过他爸爸了。
这没大没小的语气听得温雨祯心里一跳一跳的,小心又懵懂地问:“姐姐,你到底为什么跟爸爸那么势不两立呀?”
温雪盈没有回答:“不要相信任何人的爱是全心全意的,包括爸妈。”
社会学里有群体的概念,人之所以能够社会化,因为身处群体中,而初级群体,又称首属群体。
比如从降生的那一刻起就置身其中,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的:
家庭。
人跟人之间如果只有幸福,那是构不成爱的——这是她透过这个家,对于感情的理解。
爱要尖酸刻薄,你死我活,遍体鳞伤。
说到这儿,温雪盈想起她的房租还没收呢,找到租客的联系方式,漂亮的指甲飞快移动打字:宝宝这个月房租记得交一下哦~
发完消息,温雪盈准备出门。
她到玄关的鞋柜前,打开鞋柜,看到除了昨天穿过来的帆布鞋之外,还有一双运动鞋。
温雪盈望着这双陌生又熟悉鞋子,稍稍一愣。
这……好像还是陈谦梵给她买的吧。
如果不是今天看到,她都差点忘了。
温雪盈拿出那双已经洗净的鞋,把脚塞进去,对电话说:“给自己留点退路吧雨祯。”
“嗯?……哦,”
温雨祯一知半解地应了一声,又问:“那什么,林语堂和居什么波?”
温雪盈:“求人不如求己,我自己去,拜拜。”
外面雨下得很大,温雪盈拦了辆出租回宿舍。
她果然还是想回去住。
穿过雨水时,她突然觉得自己应当像一条深海的鱼,一定要回归到海里才能自由。
坐在车里,温雪盈不由地想起陆凛这个前男友。
回忆起往事,记忆里还剩什么呢。
是吵得不可开交的那天夜里,他恼羞成怒指着她大骂的那句:到底是我有病还是你有病!你赶紧去找个心理医生查查吧温雪盈,你这种人谈他妈的什么恋爱啊,草,傻逼!
然后“砰!”
的一声,门快被摔得散架。
鱼死网破的争执给她造成不小的心理阴影。
那个时候心里只剩下被辱骂的生气,温雪盈还真没想过到底是谁有病这回事。
温雪盈对一个人有好感的时候是会想要靠近的。
但是如果对方发现她的靠近,并给予热情回应,她又会不由自主地后退。
时至今日,她忽然觉得陆凛可能也没说错。
她真的有病。
从小到大,不太擅长与人建立良好的关系,在本该最亲密的首属群体中。
在模糊的雨水中,温雪盈看着车窗外,又低头看看脚上的鞋。
她想起半年前的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