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蘅也知道自己这个舅母最是个心软没主意的,不过魏雅欣卫蘅也没放在心上,最近两年来魏雅欣再也没弄出什么幺蛾子来,只在女学里潜心学习。魏雅欣如果靠她自己的努力上位,卫蘅只有佩服她的份儿。
过了正月,应酬就少了许多,罗氏这日上门来寻何氏,卫蘅进门的时候只听见“玉垒山”
、“算得最准”
几个词。
何氏和罗氏两个人见到卫蘅,脸色都有些怪怪的,卫蘅就知道自己不能开口问。
倒是何氏自己替卫蘅解了谜,“你小舅母说,想去玉垒山的南泉庵吃斋饭,听说那里的主持净云师太看相最准。”
南泉庵的名声卫蘅倒是听过,算不得多出名的地方,不过玉垒山的风光极好,卫蘅也不介意去逛一逛。只是何氏特地提到“算卦”
,难免不让卫蘅联想到她是不是要去给自己算姻缘。在经历了陆湛这个变数之后,卫蘅也很想知道自己这辈子的姻缘在哪里。
“可是这几日太阳大,就怕山上融雪涨水,而且今年又有雪灾,听说京郊受灾严重,已经有流民滋事了。”
卫蘅道。
“别怕,有你表哥护送我们呢,你要是害怕,我从咱们在上京城的铺子再挑几个力气壮的小伙子护送。”
罗氏道。
何氏见罗氏这样热情,又想着她很少来上京城,等给老侯爷祝了寿,就要启程回杭州了,也不好推却罗氏,便道:“不用麻烦,到时候我让府里多派几个家丁就是了。”
罗氏笑道:“那好,就这么说定了。”
趁着女学还没开学的时候,何氏禀了老太太,就领了卫蘅,同卫蘅的小舅母一起去了玉垒山。
二月初的玉垒山,树才刚刚反青,到处都是枯枝落叶,景色有些苍凉,有些地方还有积雪,前几天山上刚下过一场大雪,这几日出太阳,路又滑又湿,马车行得十分艰难。
南泉庵建立在玉垒山的垭口上,要顺着涧水一路上行,卫蘅她们一行好容易才到了南泉庵。
南泉庵里遍植白梅,这时候开得正盛,整个寺庙仿佛置身在云层里一样,飘渺有仙气。庵主是一个四十岁出头的尼姑,法号净云。净云生得白净净一张脸,虽然已经四十出头,但瞧上去却只有三十开外,气质清和出尘,很有世外高人的味道。
何氏和罗氏是贵客,净云让小尼姑上了茶,卫蘅尝了尝那茶,据说是玉垒山上野生的,净云自己炒制的,泉水用的是南泉庵后的南泉,煮出来的茶居然十分清香。
卫蘅对净云就添了几分好感。
喝了茶,何氏就迫不及待地让净云给卫蘅起一卦。
净云净了手,在佛祖跟前上了一炷香,这才重新坐下。
“不知施主求什么?”
净云问道。
何氏看了一眼卫蘅,卫蘅不愿意回避,她当然也想知道自己的事情,所以不管何氏怎么瞪她,她都不走。
何氏没奈何,只得道:“这孩子要议亲了,请师太帮她算一算姻缘。”
净云点点头,“那就看看面相吧。”
净云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卫蘅,又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骨,“把手伸出来我看看。”
卫蘅依言伸出手去。
净云仔细看了看卫蘅的掌纹,用铜钱起了一卦,然后闭上眼睛,许久都没睁开。
“师太?”
何氏有些焦急地唤道。
净云师太的额头开始冒汗,仿佛很用力的模样,又过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睛,缓缓道:“从面相上看,小施主是个福缘深厚之人,一辈子荣华富贵不缺。从起的卦来看,小施主的姻缘不利北方,向南寻,一辈子才能夫妻和美。”
卫蘅半信半疑地道:“师太,这是怎么说?”
净云道:“卦象显示,你若是嫁在北方,不利子嗣,将来在子嗣上可能会艰难。”
卫蘅听到这儿,对净云师太已经信了一大半,她上辈子嫁给范用,可不就是子嗣艰难么。
净云又道:“这卦象还显示,今年小施主不利水,待会儿下山时,尽量避开涧边走才好。”
净云给卫蘅算过卦之后,罗氏又请她给何致起一卦。净云又另起一卦,说何致是财神下凡,一辈子富贵至极。罗氏听了嘴巴险些没咧到耳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