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腿残了,难道心也残了?”
轰然笑音在宴会附和响起。
杜大少向来高傲目中无人,此刻又被从容的明朝雪比了个彻底。在这喧杂宴会中不乏有人落井下石,高声应援。
“这特么的,提前上床的真爱?”
“有临时后悔想抢婚的真爱。可没有翻滚一夜后不答应、现在又跳出来的真爱。怎么,难道是对翻滚结果不满意?”
“杜少毕竟,嗯,腿没用了嘛。”
浑水摸鱼的响亮将话题一下子拐到最戳杜盛裴心的地方。
高台上的人嘴唇都气得抖一口气压在心头,活生生没法开口。
哗然沸腾犹如热锅冷油的炸起。
记者们边开摄影机边下录音机,是双管齐下的热闹。
“通通安静!”
哐当。寒母终究怒重重起呵斥,快步往前走去,将外套披在跪地哭泣的寒幼瑰身上,贴心遮挡住她的脸。
寒母心疼极了自己从小养大的乖巧孩子,替她遮挡摄影机。一只手高高抬起、以母亲的身份脸一沉尖声断喝。
“明朝雪!没给你改名是对的。你果然沾染了下流的小家子气,我早就知道你会毁掉一切。
“我作为母亲真是以你不耻,你不是我养大的女儿,你丢尽了寒家脸面!”
嘈杂宴会登时一静。
如果先前是所有人都能唾弃的道德问题,那这个搬出母亲身份的家事让他们没法掺杂开口。
寒母竟然如此决绝以天生辈分压垮亲生女儿?众人难以理解,小心望向高处。
高高的台阶之上,晶莹灯火笼罩下,来自亲生母亲诛心的话让明朝雪徐徐收敛笑意。
她伸手摸了摸心口,压下泛起的阴霾。
“他们明明可以直接订婚,却偏偏别扭吵囔。
“姐姐在婚宴之前就到达,杜盛裴也知道她就在门外。可直到这一刻,他们还不愿意公开。硬是要等到婚宴开始、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踩碎我来证明他们才是真爱。”
明朝雪眼眸垂落,声音缓慢而条理清晰,轻声询问。
“这一次不从,他们又会设计下一次。我躲得过去吗?我还能怎么办呢?”
淡淡的疑惑回荡在厅堂内。
宴席升出另一股压抑的僻静,那是无能为力的挣扎用尽全力咆哮却压抑无声。
“母亲啊。”
明朝雪在万众安静里轻叹,第一次念出这个本该是亲密无间的称呼。
“到底是谁丢了寒家的脸?”
到底是谁丢了寒家的脸?
众人心里都有答案。寒母哆哆嗦嗦握着玉佛,不想去听这花言巧语的狡辩,又无力辩驳。
“当然是两位道德败坏的人了。”
柔美音色接话撑起,灵婉乐单手遮了遮嘴角,为这一场果然得她喜欢的大戏开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