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司命在天界多年,又一直是柏麟的狗腿子,自然知道她和柏麟理念不合的事。所以对她说话的语气,三分敬畏,五分圆滑。
“四大神君?”
任篁挑眉,玩味地念出这四个字,“还真是好久没见到他们了。”
见提起了眼前这位大人感兴的事,司命拱手将任篁引入南天门里,两人一前一后在天界优哉游哉地行进着。
“您说您也真是的,灵力运转阻滞便不该逞强。那打妖鞭是您以天界玄铁石所铸,也算得上半个仙器了。不论人、仙、妖,遇到了皆是要退避三舍的。好在有女娲娘娘送您的银铃保佑,不然真要出大问题了!”
任篁听了,险些没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若非司命这番话,她完全不记得自己有制作打妖鞭这东西。万劫八荒镜、定坤、打妖鞭,还真的是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出来混迟早要还”
这句话。她忽然觉得这四海八荒,若要论起给自己挖坑的本事,她人皇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又听着司命絮絮叨叨地讲了些往事,任篁就看见了在殿内久等的四大神君——青龙、朱雀、白虎和玄武。四人见任篁到来,不约而同地躬身作揖:“人皇殿下。”
“不必多礼。”
任篁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越过他们径直在法阵中央落座:“这么久不见,你们还真是都长变了。一个两个的,还是原来小小一团窝在我身边的样子可爱些。”
若是旁人说了这话,免不了要被四大神君教训。可任篁说这话,他们却是不敢质疑分毫。鸿蒙秩序稳定后,他们便被女娲抚养。女娲死后,就由人皇养育他们修炼、化形、位列仙班。如果真论辈分,人皇算是他们半个妈。
“人皇下,是何人将你伤成这样?”
青龙见任篁元神离体,不免担忧地蹙眉。
“是啊,就算是当年的魔煞星罗喉计都都需忌惮你几分。”
白虎搭腔。
任篁白了一眼这俩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混小子,道:“是我自己行了吧。”
“哈?”
众人瞠目。
司命觉察到气氛不大对,赶忙出来打圆场:“哎呀,几位神君。叙旧的事儿,咱们先搁置一边的,现下最重要的是帮助人皇殿下疗伤,返回肉身。不然延误了时辰,对人皇殿下的肉身是有损伤的。”
此话一出,四大神君再不敢怠慢。他们按照阵法中四象的方位站定,同时运转灵力启动阵法,以四人灵力为任篁疗伤。
有了仙界的帮助,任篁只觉得自己之前被万鬼侵蚀深入骨髓的寒毒、狼妖毒,以及此次被打妖鞭威力震荡的元神逐渐被疗愈。四大神君的灵力分属四象,借由柏麟制造的阵法将其转化为适宜任篁体质的混元灵力,比凡间任何的灵药的疗效都更胜百倍。
她阖眸养神,放心地将自己的元神交予这群“晚辈”
。再睁眼时,她只觉得自己之前所受重重伤痛都尽数消失,身体也一反往日的沉重,轻盈无比。
“多谢。”
任篁将灵息化归于元神深处,向四大神君轻声道谢。
青龙他们闻言竟是赧了神色,像个被长辈夸奖的孩子一般手足无措起来。
“没,没什么。能够帮到您,也是我们的荣幸。”
对于任篁,他们或多或少的带着尊敬和感激。所以能得到来自她的肯定和感谢,自是让这四位德高望重的神君久违地体味了一把心跳加的滋味。
“不过我们能做的只有帮您治愈元神所负伤痛,您肉身的伤,我们因不能干涉人间事,因此无能为力。待您返回肉身后,仍要注意调养,不可再妄动灵力。”
朱雀仔细叮嘱道。
任篁起身,不甚在意地甩了甩自己沾了些许灰尘的衣袖:“放心吧。我活了这么久了,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倒是你们,怎么一个个都出落的跟个老妈子似的,罗里吧嗦的。”
四位神君噤声,不敢再多说什么。
“对了,司命。”
任篁看向一直在一边打酱油的司命,道:“我因为吃了过期的丹药,这次下凡落了个伶俐时有时无的毛病,太上老君那儿可有法子?”
司命摇了摇头:“您这问题我可得找老君问问才有解,一时半会儿还真给不了您答复。”
任篁无语:“你们天界的办事效率可真令人咋舌。罢了,指望你们不如指望我自己。”
见对方无意为难自己,司命又恢复了笑呵呵的表情:“人皇下,那卑职这就送你离开吧。元神不宜离开□□太久,如今已过去了快一个时辰了。”
“一个时辰了!?”
任篁急的瞪大双眸,“那我的肉身不会被那群傻瓜凡人当成尸体给埋了吧!!”
天界的时间流与凡界不同。所谓天上一日,地上一年。掐指算算,任篁的元神已经离开肉身快一个月了。
“您别着急,帝君特意嘱咐我让我给您的肉身施了法,确保她看上去只是昏迷的模样。”
司命慢条斯理地解释道,“想必那群凡人此刻还在愁如何将您唤醒呢。”
任篁脑海里倏尔闪过自己昏迷前司凤担忧的双眼,又听见司命那事不关己慢慢悠悠的语气,一通心头火起:“你不早说!还搁这儿带我重览天界风光!你有病啊!”
莫名其妙被骂了一通的司命委屈巴巴地闭上了嘴。
任篁拨开围在自己面前的四大神君,快步朝外走,离开时还不忘叮嘱他们:“青龙,记得帮我跟腾蛇打个招呼,跟他说,我改日再去看他。不然的话,他又要闹一阵了。另外,柏麟那边也帮我道个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