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应该要大义灭亲,他若不死,我也不能跟二爷在一起,他能害死我爹,还怕哪天不论到我?」长孙倚风睨了他一眼,装得一脸哀怨地开口。
「我不会让他动你的,你放心。」江冬雷一拍胸脯大声地回答。
「二爷连为了我跟他反目的勇气都没有,我怎能相信二爷能保护我?」长孙倚风叹了口气的淡笑着,「看来,我也只能带着我娘跟奶奶,随着爹共赴黄泉了。」
江冬雷倒真怕她去寻死的样子,马上大声吼了起来,「千万不要!我会想办法的,给我一点时间,为了你我可以的。」
「真的?」长孙倚风侧头睨着他。
「真的!要我立誓吗?」江冬雷用力点头,一手贴着胸,一手举起就想立誓。
长孙倚风凉凉地开口,「我才不信口头为凭这种事,二爷若要取信於我很简单。」
「你说!」江冬雷逼近了一步,直盯着他。
「我要大爷的水晶雕龙。」长孙倚风笑着开口,「我也不太为难二爷,若是二爷肯为了我,偷出来给我摸摸的话,我就信二爷是对我真有心的。」
「这……」江冬雷像是被雷打到一样呆立在那里,半天也回不出话来。
水晶雕龙是稀世珍宝,通体透明却七彩夺目,夜里发出的光芒可以照亮整间屋当初不知是何等大师所雕,那条龙就像是随时能腾空飞舞一般地栩栩如生,双眼镶着难得一见的黑晶宝石,漆黑透亮灵气逼人,只是放在那里就像如同鲤鱼化龙一般,任何人见了都移不开目光。
而那水晶雕正是逍遥王萧雨的珍藏之一,当年随着他消失离开,那水晶雕龙也不见踪影。
江春雨会甘心隐名埋姓在冀州生活,也就是为了那水晶雕龙,就算是江冬雷几年也难见到一次,他哥总是每天夜里都一个人关在宝库里欣赏,从来没让任何人进去过。
而他对冷冰冰的宝物一点兴趣也没有,他有兴趣的是活生生的宝贝。
长孙倚风见他迟疑甚久,也很乾脆地回答。「如果二爷做不到,我也不勉强。」
「可以!可以可以,给我点时间……我後天过三更後在这里等你。」江冬雷马上大声开口,许下承诺「到时我一定拿出来给你看。」
他大哥谁都防,偏偏不防他这个弟弟他哥哥知道自己对宝物没一点兴趣,也从没没敢违抗过大哥,若是自己真要拿的话,也不是拿不到……
江冬雷又迟疑了会儿,长孙倚风马上幽幽地开口,「若是二爷有心,能为我得报父仇,我这一生自是许给二爷了。」
「我会的,给我点时间,我会想办法的。」江冬雷双眼发亮,马上回答。
「那我就等着二爷的好消息了,希望二爷不会让我失望。」长孙倚风笑着,那笑容如同春风拂过,让江冬雷看到痴了,像是在说梦话般地回答,「不会的,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奶奶要醒了,我得回家服侍她,後天过三更,我等着二爷。」长孙倚风见他一脸想扑过来的样子,连忙趁他动作前转身离开。
江冬雷只是痴痴地望着他的身影迅速的消失在雾里,然後想着无论如何,他无论如何要得到这女人,不论要他付出什麽他都要得到她。
江冬雷下了决心,痴痴地跟着长孙倚风走过的路,想能不能伴着她走回城,一路走回城里却没见到半个人影,也只沮丧地独自回家。
而长孙倚风趁着一片雾气扫过,纵身到旁边的一棵大树上,等着江冬雷匆匆走过之後,才落地回头往山神庙走。
雷子云已经站在那里等着了,见他回来,朝他温柔笑着,「辛苦你了。」
「小事,只是我还没应付过那麽招人厌恶的。」长孙倚风一脸嫌恶的把头上簪的白花给拿下,「还好我爹娘死很久了……」
雷子云拉着袖子把他发上沾的雾水给擦掉,「不冷吗?」
「只是雾气而已,别真把我当女人看。」长孙倚风笑着瞪了他一眼。
雷子云伸手握住他的手,把他拉到身边。「谁叫你总会着凉,手这麽冷,叫你多披件披风也不要。」
长孙倚风顺着就依进他怀里,好笑地开口,「穿那麽多衣服哪色诱得了人呀。」
雷子云伸手抚着他的背,透过单薄衣裳可以感觉到微微的温度,但果然比平常要来得低些,苦笑着环住他的身子。「我还没江冬雷体贴,连他都记得给你带件皮氅。」
长孙倚风笑着骂他,「你去比那个畜牲干嘛,少爷我练武练了一辈子,天还没下雪你就怕我冻着,是瞧不起我吗?」
雷子云只是直直望着他,没等他笑骂完就低头把唇印了下去。
长孙倚风只闭上眼睛,伸手揽上他的颈。
他跟雷子云在一起的日子也不算短,可是从来没有像这回这样,只要望着他就觉得心底暖暖的甜甜的,好像快融化一样的只想跟他紧紧黏在一起。
说实话,他觉得这种感觉很蠢,可是他没有办法克制,他从雷子云眼里看的出来,那种毫无掩饰的情感流露,让他没有办法抗拒。
他不知道自己追到这里来会让雷子云那麽高兴,不知道是他容忍得太多,还是自己真的太过任性。
等到结束这个吻,长孙倚风微微喘息着,抵着他的额头轻声开口,「你没想过我会追来吗?」
雷子云笑了起来,「说实话……是没有,我以为你会等着我回来,会听我解释,我不知道你会肯追我到这里。」
长孙倚风扁着嘴开口,「我不是说过,我会来追你的吗?」
「可是我没有一点意思要丢下你,至少我以为是这样。」雷子云苦笑着,又觉得他想起席沉玉时那个生气的模样很可爱,忍不住又吮上他的唇,一时之间纠缠得难分难舍。
直到长孙倚风几乎觉得他想就地压倒雷子云的时候,才挣扎着分开,然後又觉得好笑地笑了起来。「我们……好像还有事要做。」
「的确。」雷子云苦笑了起来,他的确有重要的事要做,他也一向很稳,不受任何事动摇,就算面对长孙倚风偶有失控,但这麽多年来他仍然可以稳住自己,但他却没办法在长孙倚风追来之後,还保持这种定力,他心里狂喜的程度比自己所想的还要高,他花了那麽久的时间想抓牢他,曾经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到了,他却还是这样转身就溜走,好不容易从关外回来之後,他终於觉得他们找到了一种平衡,一种维持他们感情的方法。
但现在却感觉完全不一样,长孙倚风愿意回头来抓住他,对他来说的意义完全不同。
也许是雷子云望着他太久了,长孙倚风微微笑了起来,伸手抚上他的脸,「等我们把案子解决了,我们可以慢点回京……冀州过去是南陵关口,每到冬天雩人都会扎营在南陵附近,我们从那里出关可以去看看老朋友。」
雷子云记得草原上的日子有多自在,他也曾经想过若是可以这样跟长孙倚风一起,在草原上过上一辈子也无所谓,他只是把长孙倚风紧紧揽在怀里,觉得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愉快的感觉。「嗯,我们可以在草原上过上一段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