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樱不服气地说:“周先生,我只是在提出假设。”
“不会出现这样的假设。”
他顿了顿,说,“你以为金在睿是个傻子吗,领了个证他就会相信?”
说得也是,哪怕做戏都得做全套。导购员小姐热情洋溢地迎上来,询问覃樱的要求。
结婚结得太突然,她完全手足无措。本来就没想过做新娘,还是嫁给周渡,覃樱只好听听导购员怎么说。
“我们这边有款R。K新款婚纱,很适合覃小姐,您要试试吗?”
那是一件极其漂亮的白色花朵婚纱,光头纱就有五米长,覃樱本来对婚礼没什么热情,只觉得怪怪的,然而当她穿着婚纱抱着捧花,看见镜子里的人,仿佛再次看见当初拥有少女心、十九岁的自己。
导购发自真心惊叹道:“您看上去真美。”
没人不喜欢被赞扬,覃樱笑着轻声说:“谢谢。”
导购员说:“让您的先生看看吧。”
你先生,这三个字莫名让人难适应。猝不及防,纱帘拉开,覃樱看见等在外面的周渡。
他坐在沙发上,翘起腿,在翻一本婚纱杂志。黑色西装笔挺,他冷淡的神颜惹得好几个女孩在店铺外驻足偷看。
周渡抬眸,目光落在她身上。然后她清晰可见地看见他眼睛里带上怔忪,放下手中杂志,漆黑的眸专注看着她。
覃樱脑子空白了一瞬,刷的把帘子拉过来。
身边的导购员愣住,然后几个女孩闷笑出声:“覃小姐,您这是害羞了吗?”
覃樱恼怒道:“谁害羞了!”
赶紧换下来,她不要穿这个了!
换好自己的衣服,覃樱才出去,听见导购在询问周渡,是否还满意。见周渡要说话,她咬牙说:“我要再看看。”
周渡微抿嘴唇,垂下的睫盖住眼里的笑意:“嗯,听她的。”
有了前车之鉴,覃樱不再试婚纱。买戒指的时候十分迅速,用“都可以”
、“随便”
来代替。
周渡看她一眼,挑了枚漂亮的女戒,握住她的手,推入她的无名指。覃樱本以为他随便拿的,没想到尺寸竟然刚刚好。
她有种莫名的惶恐感,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相当复杂。她一面恨他当年薄情寡义让她给楚安宓输血,一面又不得不感激他如今的相助。
她似乎怎样做都不对,因为他舍命相护,她不能又当又立对恩人甩脸色。不得不承认,是因为周渡去抗压,对抗金在睿,她和亲人才能正常生活。
另一面,如果全然忘记过去,再次喜欢上他的恐慌,会让她想起六年前输的一塌糊涂的自己,还有死去的父亲。人哪能这么蠢,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她陷入茫然中,无法再憎恨他,却也不敢对他再生出感情。
钻戒刚刚好。
周渡看她脸色,说:“不喜欢我们再试别的。”
覃樱收回手,叹了口气:“就这个吧。”
她瞥了眼,与精致钻戒相匹配的,是贵得不像话的价格。
周渡刷了卡,拿了一对的男戒,带她离开商场。不知道他是不是猜到了覃樱矛盾的心态,没让她给他戴上他那枚戒指。
路过小公园,周渡出声道:“明天周六,我来帮你搬家。”
“嗯?搬什么家……”
覃樱后知后觉意识到,两人现在是合法夫妻,应该住在一起。
周渡握紧方向盘,不动声色说:“我在西郊有套房子,去年装修的,你过去很安全。金在睿暂时不会找你麻烦。”
覃樱尴尬地说:“哦,好。”
证都领了,矫情有什么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