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话可说,却在心里疑惑,杨旻是跟杨周雪说了些什么能让她郁结于胸,以至于发烧烧到如今这副不省人事的模样?
大夫叫照玉跟着自己去抓药,我先叫住了照玉:“照玉,母亲知道杨周雪发烧了吗?”
照玉愣了愣,回道:“奴婢不知。”
我挥挥手:“你先去抓药。”
照玉和大夫的身影消失在行春居,我把敷在杨周雪额头上的毛巾换下来,重新换了一个上去后,独自思考了一下。
先不提现在还有没有时间去学堂,照玉不肯随意走进行春居,我也不可能抛下杨周雪一个人在房里待着,学堂已经是去不成了,但是发烧这种事还是要让杨夫人知道比较好。
自从我被认回杨家,都没单独和杨夫人共处一室过,大多数时间都是陪杨周雪耗在了祈明殿和行春居里,也就昨天晚上她突发奇想拉我去京城的路摊上吃了碗馄饨。
想来倒也奇妙,我都不曾想过我能和杨周雪在一起待这么久。
我在去找杨夫人的路上遇见了贮禾,她背着手站在围墙前,看到我急步匆匆,叫住了我:“大小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现杨周雪没有喝贮禾倒的那杯茶,我面对贮禾时总觉得又尴尬又无措,停下脚步:“贮禾姑姑。“
“你要找夫人吗?”
“是。”
我道,“杨周雪发烧了。”
贮禾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发烧了?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发烧了呢?”
“大夫说是受了凉又郁结于胸,寒气一冲,就发了烧。”
我原话复述,又问道,“母亲她在房里吗?”
贮禾摇摇头:“夫人一大早就出去了。”
我只好退而求次:“母亲回来后,劳烦姑姑将杨周雪发烧一事转告母亲。”
贮禾用很奇怪的眼神看我:“你还挺在意小姐?”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说,于是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贮禾也没有再说什么,我想起去抓药的照玉,担心她已经带着药回来,进了杨周雪后才发现房间里依旧只有杨周雪一人。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将那条为了降温的毛巾拿在手上,神情恍惚。
“你醒了?”
她听到我的声音,缓缓地朝我看过来。
杨周雪的脸依旧通红,眼睛里的神色因为高烧而显得潋滟,一眼看过去仿佛山里汪起的泉,让人误以为其中泛着涟漪,我猝不及防地撞了进去,几乎不知今夕何夕。
“我……”
她一出声就捂住了胸口,揉了半天才松手,摊开手盯了一会儿,“我发烧了?”
我上前用被子将她围得严严实实:“昨天父亲和母亲跟你说了什么,能到‘郁结于胸’的地步,连湿透的衣服都不换就倒头就睡,直接把你刺激到发高烧?”
我既无奈又好奇,“照玉去抓药了,待会儿药熬好之后你喝完就睡,捂出汗来我再让照玉给你烧水洗个澡,把褥子和衣服都换下来……”
我一句话还没说完,杨周雪就挣扎地坐起来,她仍旧在抖,嘴唇都在哆嗦:“毛巾是你给我敷的?”
“是。”
“大夫是你帮我叫的?”
我不敢居功:“我让照玉找忠叔叫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