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太久没有感受到褚旸的亲近和依恋了。
重逢以来,他能够从蛛丝马迹中窥见褚旸偶尔的关心,可那些关心都被他裹上厚厚的外壳,几经辗转才会出现在他眼前。
别扭到,所有人都以为褚旸和他关系不睦。
只有他知道。
隔着三年前不告而别的那根刺,褚旸还能对他不忍,已经是极为难得的意外之喜了。
当初的小学弟张扬热烈,骄傲得仿佛是天上最耀眼的太阳,眼里容不得丁点儿沙子。
他对褚旸的性格再清楚不过,那些散在冷言冷语里的零星关心,已经足够支撑他一步步地迈向褚旸。
那条路的困难和漫长肉眼可见。
他早有准备。
却没想到,原来一场醉酒,就能轻而易举地体会到攀至终点的快乐。
半个小时之前,他还在为褚旸不知节制地灌酒头疼不已。
如今却恶劣地希望,褚旸能多醉几回,
如果没有那么多机会,这一次醉得久一点……也足够了。
到酒店的车库,代驾主动问要不要帮忙。
“不用。”
毕竟身边有一个风头正盛的公众人物,许淮不敢冒险,结了账,联系酒店的工作人员把周鸣送回房间。
安排好周鸣,才扶着褚旸下车,直接从地下车库上了十五楼。
两个人出门喝酒都是轻装简从,许淮不费力气便摸到了褚旸的房卡。
开门,扶人进屋一气呵成。
酒店的房间都是大同小异。
许淮将人扶到床边坐好,转身去了厨房,打算给他熬一碗醒酒汤。
然而翻遍冰箱和橱柜,除了饮用水和红酒外,一无所有。
灶台上纤尘不染,没有丝毫使用过的迹象。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许淮只好退而求其次,用热水壶烧些热水。
忙完转身,被忽然出现在身后的人吓了一跳。
许淮定定神问:“怎么没有躺床上休息,是想吃东西吗?”
褚旸摇摇头,慢吞吞地吐字:“……洗漱。”
醉酒的人心里年龄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小时候。
许淮琢磨着问:“要我帮你?”
褚旸乖巧地点点头。
于是两个人一同进了盥洗室。
因为是演员的缘故,这个洗漱台上的东西明显要比许淮多出一倍。
许淮仔细地扫视一圈,才从中找出牙膏和洗面奶。
说是帮忙,其实只是挤个牙膏递一递毛巾而已。
这些动作都是日常生活中的习惯,醉了也不会影响他依循本能。
想着热水要烧开了,许淮把毛巾递过去,主动交代道:“我去厨房倒水,你擦好脸回卧室等我。”
褚旸安安静静地把毛巾按在脸上,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许淮默认他答应,率先转身离开。
这回有了经验,警惕心拉到很高。果不其然,他前脚走到客厅,褚旸后脚就小尾巴似的跟过来。
许淮无奈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