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这么好,”
许淮顿了顿,“要不,晒太阳去?”
“不睡午觉了?”
褚旸扬眉问。
许淮摇了摇头:“躺累了。”
许淮住院到现在,确实没出过病房。
褚旸征得医生的同意后,借了轮椅,推着人去往楼下。
住院部楼内声音寥寥,楼下的绿地却颇为热闹。冬日难得的好天气,不少病人在家人的陪护下贴近自然,呼吸难得的新鲜空气。
褚旸在国内小生圈占有一席之地,声名倒还没有远扬到国外。
两个人没做防护措施,只穿着暖和的绒服,带了柔软的围巾,就这么大剌剌地在楼下散步。因为长相出挑,屡屡有行人侧目。
但许淮和褚旸都对此接受良好。
许淮镇定自若地指挥:“往左边走。”
褚旸依言调转了轮椅的方向。
许淮闲聊似的:“这条路一直往前走,绕过住院楼有座桥。过了桥再走一阵,是一座小山坡。应该是当时建造前挖地基时堆的土,时间一长长了植被,医院就没挪。临水一面的山坡很适合晒太阳,但这里偏,绕山的路又不太好找,所以好多人都没发现还有这么个风水宝地。”
许淮的语气带了股轻快的自得,像是只有自己才知道的宝物,终于有了可以炫耀的人。
褚旸在他身后,即便看不到他的神情,也能从语气中想象得到许淮的神态,眉目飞扬,眼神明亮清透,是素来平静温和的许淮,难得一见的另一面。
光是想象着,就足以让人心口温软。
褚旸轻轻“嗯”
了声,顺着许淮的描述,过了桥,绕了山,停在坡度合宜的山坡上。
冬日里草木枯黄,枯水期河里的水不够丰沛,好在温度不算太低,没有结冰。偶有微风拂过,吹柔了丝缎似的河水,粼粼波纹在阳光下碎金似的跳跃,煞是好看。
褚旸把带来的毯子铺在草地上,将许淮放好,又给他盖了层绒毯,才在他身边坐下。
许淮躺久了身上还是软,没有骨头似的靠在他肩上。
“不问问我吗?”
许淮很突然的出声。
“问什么?”
“问我,”
许淮顿了下,“为什么对这里这么熟悉,为什么史密斯医生好像总是跟我爸妈有说不完的医嘱,为什么,明明我这次受的伤跟很多车祸病人比起来都不够看的,却偏偏要住院观察那么久。”
两人依旧维持着本来的姿势。
河水反射的光芒似乎有些刺眼,褚旸下意识闭了下眼。视觉消失的瞬间,脖颈间那点儿柔软发丝的触感瞬间更加清晰。
挠得皮肤有些痒,但让人有种踏实的感觉。
褚旸平视着眼前的风景,声音平静:“没什么好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