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呆坐在门槛前,看着汉子身穿新郎红衣,将一个明眸皓齿美艳多姿的姑娘抱进了门,一众媒婆亲友好似没有看到一般,一个个越过呆坐在门槛上的孩童,尾随着新郎官进了屋子。
这荒诞的世界,犹如被一把利刃一分为二,一半欢喜,一半冰冷。
感受着孩童的冰冷,林若虚心中浮上了一缕阴霾。
后娘娶进了门,很快肚子便有了动静,汉子彻底将后娘供成了祖宗,每日拼命地干活,疲惫地回家之后,还会被后娘驱使。
这些孩童看在眼里。
他看在眼里的还有一个男人。
这男人经常会乘着自己和汉子不在,偷偷摸摸地钻进后娘的房间。
年纪只有八岁的他知道,这样不好。
但他没有跟汉子说,汉子也一直不知道。
短短八个月,后娘便生了崽子,长得瘦弱,不像汉子。
孩童左看右看,怎么看都像那偷偷钻进后娘屋子里的男人。
生了孩子的后娘更加变本加厉,变得颐指气使,整天对忙活在外的汉子大脾气,甚至偶尔还会对孩童施以拳脚。
孩童太过瘦小,几经抗争徒劳无果,最后只能陷入被动,任由后娘施展拳脚。
。。。。。。
那年十一,后娘的毒打更甚,因为长期的少食,他个头几乎没长,身体也是一如往常那般瘦弱。
汉子隐隐察觉到了后娘时常毒打孩童的迹象,好几天晚上孩童都隐隐听到汉子和后娘吵架的声音。
但后娘的秉性依旧恶劣,未曾有改。
他的心思已然开始成熟,从村子里那些长舌妇口中得知后娘和男人的事情叫作“偷汉子”
,按照村里的规矩,是要“浸猪笼”
的。
回到家看到汉子看着后娘眼中的宠溺,孩童终究是没把自己看到的那些告诉汉子。
一年之后,汉子死了。
孩童从田埂上放牛回来,看到汉子安静躺在那里,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听后娘说,是修箱柜时一时不慎,掉了下来,被箱柜砸死的。
那箱柜至今还染着一抹血,怎么也擦不掉。
镇上的捕快来了一趟,孩童亲眼看见后娘给捕快塞了钱,那捕快随便转了两圈,便糊里糊涂地结了案。
那日,他偷了后娘枕头下的银子,去镇子上买了好多灯油,洒在了后娘的屋子里。
后娘屋子里香气扑鼻,满是胭脂的味道,掩盖了灯油熏人的气味。
随后,他就躲在了后娘屋子里的那个箱柜中。
他身形瘦弱,勉强能够躲在其中。
过了许久,他听到外面响起了后娘甜腻的嗲声还有男人得意的轻笑声。
一番不明所以的躁动之后,二人昏昏睡去。
后半夜,月明星稀,他悄然从中爬了出来,燃起了火。
有着灯油的助燃,大火轰然而起,呛鼻浓烟,带着大火炙烤的温度,瞬间将沉沉睡去的二人惊醒。
“怎么回事?”
“到底怎么了?”
“哪来的火?”
“这么大的火,我们怎么出去?”
。。。。。。
看着二人如无头苍蝇般手足无措四处奔走,置身于大火之中的孩童终于露出了笑容。
白日里,他想了想,浸猪笼实在是太便宜这两人了。
他要这两人化为灰烬!
连同那一个不是自己弟弟的孽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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