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抱时眠的,可是时眠看起来太脆弱了。
江宁辛心酸地拍了拍裴寒声的肩膀,勉力地安抚道:“别想太多,以后对他好点,就好了……”
许久,裴寒声才从悲痛中慢慢缓过神,他在时眠的病床前蹲下,注视着这张百看不厌的脸。
时眠打了安定剂之后就一直沉睡着,医生说了,醒来之后可能会承受病痛的折磨,但坚持不能再服用止痛药了。
裴寒声的内心是恐慌的,从前,时眠要是不小心受伤了,虽然会撒娇地跟自己说好疼,但裴寒声清楚,他一直是个坚强的人。
到底是有多疼,才会让他走投无路去买来了这种廉价的止痛药!
裴寒声这么想着,呼吸瞬间就乱了,他哽咽地把五脏六腑的疼痛给压了回去,却于事无补。
这一刻裴寒声才承认,眼前这个人,他很爱很爱。
无论曾经做了什么事,他都爱。
时眠到了下午的时候才醒过来,一醒来,就到处翻找他的背包。
裴寒声快速把背包递给了他,嘴里还边哄着:“在这里,不急不急。”
时眠看起来有几分惊慌。
他接过背包后,先是确认那个小挂件还在,而后又去拉开大格子的拉链,想伸手去拿止痛药。
可是这个动作进行到一半就突然停止了。
时眠把手从背包里抽了出来,然后把拉链重新拉上了,他露出戒备的神色,似乎很担心裴寒声发现里头的秘密。
裴寒声终于知道了。
上回时眠头部受伤,不愿意去医院检查,后来妥协后也只是愿意检查头部。
他是怕被裴寒声发现他的伤势吧。
届时,时眠的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滴,唇色越来越惨白。
仓皇无措的感觉又在裴寒声心头浮起,他凑近时眠,问:“是不是疼?”
时眠紧紧地抱住被子,整个人蜷缩在病床上,呈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姿势。
问他第一遍的时候,他没有反应,只是急促的呼吸声出卖了他。
裴寒声的眼底噙着酸涩之意,只能轻抚他的后背,哽咽道:“很疼对吧?”
后面的这句“忍一忍”
,他都没办法说出口。
他看着都疼……
可这一次,时眠却躲在被窝里摇了摇头,咬牙道:“不……疼……”
他跟裴寒声说他不疼。
像先前无数次那样,总是习惯把伤口藏起来,不愿意被最爱的人发现。
时眠一直在发抖,裴寒声转身去找了医生,带着担忧和愠怒:“没有办法了吗?就让他这样干忍着吗?!”
医生无能为力地道:“他先前服用太多止痛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