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算邢泱得罪了娱乐圈里一多半的人,大家只敢在背后吐槽两句,当面依然笑脸相迎。一方面因为邢泱是宗政茜的弟弟,宗政茜是京城宗政家的女儿,背景深不可测,另一方面因为邢泱能力出众,担得起翻云工作室的招牌,昂贵的价格换来出预期的结果,必然是甲方的要人选。
邵峙行握着伞,与邢泱并肩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泥泞的小路上。邢泱抖抖脚尖,拽着邵峙行往右边错两步:“踩草里,省的滑。”
“哦。”
邵峙行跟上邢泱的步伐,伞往旁边倾斜,遮住邢泱的肩膀。
“你是哪儿的人?”
邢泱问。
“天津人。”
邵峙行说。
“呦,说段儿报菜名我听听。”
邢泱开玩笑道。
“……”
邵峙行抿唇,几缕湿漉漉的短垂下额角,“我在塘沽长大,不怎么听相声,也不大会天津话。”
邢泱没去过天津,更不知道塘沽是哪儿,他问:“塘沽不在天津市区吗?”
“很远,大概有七八十公里吧。”
邵峙行说。
“好吧。”
邢泱抬头往山顶看,临时起意,他指着山腰的位置,“我们去那里,绕到山后面。”
邵峙行没意见,由着邢泱的性子来,他问:“你是哪儿的人?”
“我不记得啦,哪里都去过,十二岁之后就一直在北京。”
邢泱说。
雨丝如帘,云雾缭绕,脚底的草皮湿滑,邢泱扶着邵峙行的手臂,俩人慢悠悠地爬上半山腰。
邢泱问:“津大学生那件事,你真的去临沂卧底了?”
“没有,线人给的录音。”
邵峙行说,“我去了一趟临沂。上教育局,人家说领导出差不在办公室,去警察局,人家说我寻衅滋事要拘留我。”
邢泱讽刺地笑:“你掀人老底,人可不得着急上火。”
邵峙行耸肩:“幸亏有个好结果,学院关门了。”
“你为什么离开天津?”
邢泱问。
“我去临沂的时候被拘留了三天,有案底。”
邵峙行说,“他们找我领导施压,没办法,领导说北京权贵多,不怕他们,让我去北京。我以为到了北京就能有更多的机会,或者说,有硬气的报社媒体要我,看来是我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