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
茹芾领着四阿哥走进茹佳府的祀堂,喊了一声站在祀堂正中的茹蕙。
“哥哥,怎么办呢?”
茹蕙没有回头,似自语,又似问茹芾。
“什么怎么办?你在想什么?赶紧过来……”
茹芾欲开口告诉妹妹四阿哥来了,让她过来见礼,却被四阿哥的手势阻止。
“哥哥,我们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来自四爷,我接受的贵族女子的教育、父亲如今的地位、母亲的诰命、甚至你能在现在这么小的年纪便取得功名,也是因为四爷改变了我们的家境,让你可以全心治学……哥哥,我的心里很惶恐。”
“什么?”
看着四阿哥开始变深的眼神,茹芾头上开始冒汗,心里狂喊着自家愣愣发傻的傻妹妹,意图将她唤醒,却在四阿哥极具威慑力的瞪视下什么提示也不敢给。
“受恩这般深重,真的好吗?”
茹蕙保持着仰头的姿式问茹芾,也是自语:“我们真的不会辜负四爷的付出吗?如果有一天,四爷要收回这一切,我们还能保持着最初的本心,感恩而无怨恨吗?”
怨恨?!
看着四爷神色莫测的脸,茹芾额上的汗滴滴落在石板地面,洇出一团深深的湿痕。
“我和父亲分开三年多快四年了,他还是以前的他吗?”
“妹妹有什么不放心的?”
事情已经到了这般境地,茹芾干脆破罐子破摔。
“有什么不放心呢?”
茹蕙喃喃自问,半晌,她抬起手,捂着脸,“土司的权利太大,在土司的辖区,父亲对治下的子民有着生杀予夺之权……根本就是一个土皇帝,哥哥,我怕啊。”
“怕父亲迷失在权力的欲。望之中,无力自拨……哥哥,你是咱家的男丁,是父亲的继承人,妹妹今天要做一件可能会被你恨一辈子的事。”
“什么?”
四阿哥的眼神太骇人,茹芾浑身僵硬,却不得不硬着头皮接话。在四贝勒府住了一个多月,他从来不曾见过四阿哥这样的一面:眼神如刀、冷硬如石,茹芾觉得只要自己一个应对不妥当,不仅自己,自己一家都会万劫不复。
深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茹蕙放下紧紧捂着脸的手,起身跪在了身前的蒲团上:“哥哥,你跪下。”
看了一眼茹蕙身边的蒲团,茹芾转头看向四阿哥,得到他的首肯后,迈着僵硬的步子,走到茹蕙身边跪下,他跪在妹妹身边,背上冰冷的目光却让他不敢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