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嘆了口氣:「咱們組長雖然平時盯著咱們出勤嚴格了點兒,沒事兒也喜歡打聽別人家裡的情況,但是比起這個大組長來說,那可真是小巫見大巫。他外派前乾的那些事兒,公司老員工都多多少少知道些,那些來的實習生……我不知道他這個時候回來,你還沒轉正,留心著些吧。」
「好。」紀澤皓點了點頭。
劉姐說完,本來要轉過去,卻又跟想起來什麼似的回身叮囑紀澤皓:「該拒絕的一定要拒絕,咱這就是一份工作,沒什麼大不了的,知道嗎?」
本來紀澤皓被孫德明整的挺煩的,被劉姐這麼一叮囑反而有點兒想笑——劉姐還真是把他當年紀小的孩子,事事都想照顧照顧。
也確實,劉姐是他一開始進公司之後分配的「導師」,老員工帶員工一對一,紀澤皓被分到的就是劉姐,所以工位就在她邊上。
「嗯嗯。」他應道。
「對了,周六我不是在電影院碰到你了嗎?你那個男朋友看起來就帥。」劉姐沒有提紀澤皓當時獨特風格的裝扮,而是認真給他出主意:「要不你就跟大組長說,晚上你男朋友有別的安排,說他來接你,這樣也能告訴大組長你有對象了。」
紀澤皓欲言又止:「劉姐……那不是我男朋友。」
劉姐一愣,很快又道:「不是也沒事兒啊,就是個託詞,先把這茬過去了,也算是一種無聲的警告。」
她是知道這位大組長為人的,之前的實習生又鬧出過不好的事情,劉姐帶了紀澤皓幾個月,是真挺喜歡這個小孩兒的,生怕又被孫德明嚯嚯了。
「嗯……」
紀澤皓沒法跟劉姐解釋自己和無名奶昔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眼下這種情況他就算是找霍禾源幫忙也不會找無名奶昔來,這太怪了。
不過劉姐也確實是為了他著想,是在幫他出主意,所以紀澤皓點了點頭,承了這份情:「好的劉姐,我想想吧。」
「對了,晚上這個邀約肯定不能去,但是你找的理由也得是一個合理正當挑不出來錯的,大組長這個人挺小心眼的,以後會不斷找你麻煩。」劉姐又叮囑了一句。
「好的,明白了。」紀澤皓這樣道。
這確實是個很有用的提醒。
於是紀澤皓在下午上班的時候第一時間找到了大組長,委婉地表示自己酒精過敏,可能沒有辦法參加酒局。
孫大組長表示不喝酒也沒關係。
「不瞞您說大組長,我這個人笨嘴拙舌,計算機是我的本行,在電腦上敲代碼沒問題,要我見客戶這種事我做不來,以後可能也不會想要借用您的人脈幹些什麼。」
於是紀澤皓直白道。
他大多數時候習慣於粉飾太平,就算和朋友相處時也一樣,能過去的事情就他過去,紀澤皓不會糾結太多。但一到涉及到自己原則的事情,那些簡短的、直白的話會直接從嘴巴里冒出來。
就像上午劉姐叮囑紀澤皓不要直接拒絕,找一個讓雙方面子上都過得去的理由「委婉」拒絕大組長就好,紀澤皓也這樣做了。
他不想麻煩別人,所以扯謊說自己酒精過敏,但這個理由顯然目前在大組長面前行不通,孫德明根本就不在乎紀澤皓是不是酒精過敏。
於是在那一刻,紀澤皓心裡又一句「去他媽的,找什麼理由,他就是不想去。」
當然,最後說出口的話聽上去很客氣,已經是他用理智粉飾過修辭的表達了。
孫德明聽完紀澤皓的話,臉上依舊掛著他那偽善的笑容,對紀澤皓道:「好,沒關係,我上午就說了沒關係的,只不過你還沒有嘗試就斷言自己不行,這讓我覺得有點兒遺憾。」
他話是這麼說的,事兒卻沒這麼幹。
紀澤皓在工位上忙了一下午,快下班的時候組長過來了,說上邊臨時派了個任務,得紀澤皓辛苦加一會兒班。
組長姓馬,按理來說,孫德明是他的直屬上司。
紀澤皓只得應下,加班幹活兒。
是以霍禾源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正處在馬上就要把工作處理完的情況,回家心切,沒心思和霍禾源講電話。
那工作並不緊急,紀澤皓能看得出來。
這幾個月,他已經能對自己手上各種類型的工作進行分類了,什麼是緊急的什麼是不緊急的,他能看出來。
組長,大組長也知道他能看出來。
這不過是一種「懲罰」。
……
霍禾源周一沒能給紀澤皓打成電話,接下來的幾天每天都想和他聯繫一下,說周末的事。
可這通電話一直沒能順利接通,紀澤皓每天都在忙。
霍禾源就納悶了,紀澤皓這個月薪幾千的工作為什麼會忙成這樣?
直到周五,紀澤皓主動聯繫他,打過來了電話。
通話內容也很簡單。
「上司為難,來救我。」
第17章
自從周一相對直白地拒絕了大組長,接下來的一周,每一天即將要下班的時候,紀澤皓都會被組長指派莫名其妙的加班任務。
連劉姐都知道這是孫德明在故意為難他。
「他這是在給你下馬威呢。」
周五中午,紀澤皓和劉姐一塊兒吃飯的時候,劉姐憂心忡忡地對他道。
兩個人平時中午吃飯都是自己從家裡面做好帶過來,用公司里的微波爐熱一下,在就餐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