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以夜冷寂的身份。
無名奶昔上次打遊戲的時候約霍禾源周六出來,還說上次是夜哥請客,這次一定要由他來安排。
前腳霍禾源剛幫了他忙,縱使紀澤皓有一肚子可以拒絕的理由,但還是答應了。剛求人家幫忙轉頭就拒絕幫霍禾源,這也太沒品了。
「皓哥,你這單位領導這麼壓迫你,還想讓你陪酒,你就別在這幹了唄。」
昨天,霍禾源還一邊開車一邊道。
「我在看別的公司了,裸辭我扛不住,騎驢找馬再忍忍吧。剛剛真謝了。」紀澤皓道。
「真別給我整這麼客氣,以前皓哥你多少次救我於水火之中,這麼一次次算根本算不過來。」霍禾源嘆了口氣道。
他問:「皓哥,要不你就來我家公司得了,跟我一塊兒上班,你比我那些助理都牛多了,你陪著我我肯定更事半功倍,我爹也高興。」
紀澤皓:「不。」
「為啥啊,有我在誰敢刁難你?」
「我之前不是就說過麼,我一個學計算機的,去你家房地產公司做什麼,寫腳本做表格嗎?」紀澤皓搖了搖頭道。
「我不也是學計算機的麼……」霍禾源這話說得有點心虛:「雖然沒怎麼好好學吧。」
他能順利畢業,他和紀澤皓都明白背後到底是誰在付出努力。
在這一點上,霍禾源也知道他和紀澤皓不一樣。
不說當初選擇這個專業的理由,就說大學時候對待專業的態度就不一樣。霍禾源那是兩眼一閉,只求混個學分能順利畢業就行,他從讀大一第一年就知道自己以後肯定要回家接管公司,沒有讀金融和管理純粹是屬於他叛逆,報志願的時候非要跟他爸反著來。
紀澤皓之前也提過一嘴自己為什麼報計算機,一是分高,二是報志願的時候都說學計算機出來是最好找工作的。同學們這麼說,高中老師也這麼說。
可畢業了之後才發現,人才市場學計算機的一大片,紀澤皓也就憑藉著北清科技大學計算機的名號,才能在一眾計算機畢業生大軍中有點兒優勢。
「皓哥,你現在還在研究什麼……大數據人工智慧啊?」霍禾源問。
雖然兩個人都是計算機專業,報專業的時候對專業也不了解,相當於「道聽途說」就跨進了這一行,但霍禾源能看出來,紀澤皓還真就……學進去了。
他精通計算機語言,還對人工智慧方向很感興。在校期間學校要求聽得那些講座霍禾源是不得不去,紀澤皓倒是每次都聽得興致勃勃。
要不是性格有些內斂,霍禾源覺得紀澤皓就是那種每次講座結束後拉著演講學者瘋狂問問題的那種人。可紀澤皓一般不去,除非是實在憋不住。
「偶爾看看吧。」紀澤皓答。
雖然他現在還在從事計算機相關行業,可實際工作的含金量……複製粘貼代碼、運行、再檢查一下bug,難度還沒有他們大三時的課程作業高。
也並不是他自己喜歡的研究方向。
但總歸還算是自己大學學的專業。
紀澤皓和霍禾源的成長環境不一樣,霍大少爺就算離開自己家公司,想從事什麼行業都沒有什麼門檻,可紀澤皓從小就知道自己沒有什麼依仗,學了計算機就要最大化利用自己的學識,哪怕自己現在從事的工作並不是自己喜歡的,可還在這個行業里,找下一份工作的時候就多少能幫上些忙。
至少hR看完簡歷之後不會指著他曾經的就業經歷問:「請問這段轉行經歷的原因是什麼。」
霍禾源不明白這些,也不必明白這些。紀澤皓很清楚兩人之間的差距,他也知道霍禾源提了很多次「要不直接去他們家公司」是真心想幫自己。
但之後呢?
就算他和霍禾源能成為一輩子的朋友。
但他總不能一輩子靠別人活著吧。
「皓哥要不你去讀個研?繼續深造!你成績那麼好,讀博也沒問題的。」
「行了,知道你想幫我,我有自己的打算。」紀澤皓笑了笑,對霍禾源道。
讀研他也想過,可這不止代表學費,也代表至少兩三年脫產,沒有任何收入。他大學上的尚且艱難,現在有了那麼一點兒微薄的薪水,再加上接一接私活兒才能喘口氣,要是再來幾年研究生……噢,還有考研的投入。
紀澤皓不認為自己現在的狀態有失敗的容錯。
「別老給我出主意了,你還沒說周六具體什麼情況呢。」紀澤皓把話題拉回無名奶昔身上。
「噢……就是,昔昔說上次覺得他表現得太不好了,想再見一次面。」
說到這個話題,剛才一直給紀澤皓出各種人生建議的霍禾源開始變得吞吞吐吐起來。
「這次我需要準備什麼嗎?」
「應該……不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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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哥。」
剛回了霍禾源【那我應該會很不自然】這條消息的紀澤皓抬頭。
是無名奶昔來了。
今天的他看起來比上次更為清爽乾淨——純白的襯衫和麻花紋理針織衫,淺咖色休閒褲,配了一雙同色系的帆布鞋,戴了一頂黑色的漁夫帽……漁夫帽上好像還有個兔子耳朵的紋樣?
紀澤皓多盯了那個兔子耳朵幾秒鐘,「無名奶昔」,也就是林昱頗有些不自然地伸手把帽子取了下來,放在了桌子左手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