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轻功何其了得,只是半刻钟便行了十里路。来到事发地点,曲家人尸首已是被收去,现场也是稍有打理破坏,但依旧会留下些蛛丝马迹。两人分头察看,发现周围树干
上有些短小刻痕,显然不是刀剑所致。萧潇精通暗器,一下便看出正是梅花镖的痕迹,而且刻痕杂乱不一,显然并非一人扔掷,看来这群歹徒都是会些暗器手法。二人继续观察,发现泥地上除了来向的曲家人的马蹄印与轮毂印,却并没有去向的印迹,而且事发地距城中只有十里,如此近的距离,说明这群人显然是知道曲家人行踪,早早埋伏于此,最有可能便是城中对手。再者周围打斗痕迹并不明显,按说曲家家大业大,家中自是不乏好手,何况是押运生辰纲,更是应当安排了不少高手,即使事发突然,受到偷袭,按理也应有一番打斗,怎么会一下子便被人家尽数消灭?
两人察看过后,心中已是了解几分。只怕是城中敌手故意装作劫匪,要施加打压,这样一来也便能解释对方目的其实是曲天明。只是用“绝情花毒”
下毒手,难不成是这曲天明年轻时辜负的哪位姑娘?
夜色已深,两人回到住所,只待第二天再去向曲向阳说明情况。
第二日天明,萧潇二人早早便前往曲府。曲向阳眼神疲惫,神色憔悴,显是一夜未眠。他见得二人前来,强作镇定迎接。
果不其然,“毒药王”
并未请到。对方一听所中为“绝情花毒”
便是全然不听解释,愤而将家丁扫地出门,家丁只得又连夜赶回。
楚郁白道:“毒药王为情所伤,‘绝情花毒’又
是专为报复绝情之人,自是难以请到毒药王。曲公子,您若是知道些什么往事,还是不要隐瞒罢!”
当下还将二人昨夜调查情况一一告知。
曲向阳听得调查结果,又是苦苦思索,还是道:“我确实不知。城中仇家确有,吴家一直与我家有竞争,也一向不和。只是两家并无什么情感纠葛啊!可惜我母亲早逝,不然或许知道些什么。我再前去问问家中长辈吧!”
过了一会儿,曲向阳归来,只是道:“家中长辈也是问过了,除去家母,家父确实不曾有过恋情。两人是青梅竹马,年纪到了便是结合在一起,不曾听闻有第三者。”
“那就怪了,若不真是那下毒者不考量‘绝情花毒’用意,便就是下错毒了。”
听得此言,曲向阳似醍醐灌顶,忙道:“我还有一叔父,名为曲亭风。只是不似家父经商,叔父最喜练武、唱戏,因此年轻时也是时常被祖母痛骂不务正业。后叔父兴许是受不了管教,便是离家出走,不知所踪。那时我尚未出生,日后才从老家仆口中略微耳闻,此事又被视作家中丑闻,因此我一时也不曾想起。而且听闻叔父生得妖艳贵气,似个女子般美丽,恐怕是少不了女子追求。是否是叔父在外的仇家误下了毒给父亲?”
曲向阳言语中尽是哀伤。
楚郁白听得“曲亭风”
一名,先是一愣,旋即恢复正常。萧潇没有什么心机,而
曲向阳处在悲伤之中,是以二人都未曾发觉。
楚郁白道:“那兴许是了。”
心中又暗想:“若是曲叔叔的仇人,以他的武功造诣,那此人岂非也是十分了得?看来我得留意一番。”
当下首要是要治好曲天明的毒,奈何“毒药王”
不肯出谷相救。楚郁白知其最喜奇花异草,因此心中已有计策。但他如今知晓此事和曲亭风有关,又难以分身,于是便交代给萧潇,让其前往药王谷相请。萧潇自是不会推辞,立马便骑马去了。曲向阳本来还要派人同行,楚郁白只道人多也无用,有他计策,定能成功。因此曲向阳也是安下心来。
萧潇独自前往药王谷,而楚郁白则是接着暗中调查吴家,只盼望能找出些下毒之人的蛛丝马迹。
且说这吴家也是渠阳大家族之一,与曲家十分不对付。两家在商业上常有冲突,但却也不曾上升到武力上,更没有下毒谋害的前事。
是夜,楚郁白偷偷潜入吴家。吴家不似曲家往常那般宽松,府内竟是有着不少守卫巡视警戒。楚郁白当下也是起疑心,按说这渠阳十分太平,吴家既无大事发生,商宦之家也不似门派之中,何须如此戒备,难不成是见到曲家遭难,心中害怕才戒备吗?不过这些个寻常武夫自是难不倒楚郁白,以他轻功,自是毫不费劲便顺利潜入府中。
楚郁白四处探查,不曾有什么收获,连吴家家主都不
曾见到。正要离去,却见花园中假山下有灯光闪烁,当下便是明白假山中大有文章,于是便悄悄摸去。
原来这假山之下是一处地窖,遮口没有封严导致烛光露出,是以给楚郁白有了发现。楚郁白屏息凝神,轻悄悄地伏于山洞旁,只听得里面传来男女交谈的声音。
一男声道:“多谢仙姑赐毒,那曲家家主已经毒入膏肓,定是要不久于人世了!”
女声怪笑道:“不枉我在这地窖中炼毒多年!那曲亭风负我,便要他尝尝这‘绝情花毒’的厉害!待到毒发前,我再拿着解药去他面前,要看看他是如何求我的!”
笑声中竟是有些凄惨悲伤。
楚郁白心道:“果然!这女子是错将曲天明当成曲亭风了!只是这男的显然就是吴家家主,自是知道其中误会,但却依旧利用女子,看来也是个奸恶之人。”
男子附和道:“自然,仙姑如此貌美,那曲亭风却还如此不识相,该死!”
遮口缝隙十分窄小,楚郁白只瞧得地窖一角,却是瞧不到两人身影。只听得一阵掌风呼啸而过,那男子吃痛叫出声,显然是女子不满男子油嘴滑舌。女子骂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提我的二郎!若不是我腿脚中毒失去知觉,哪还要你来帮我?”
“是是是!在下该死!不该提,不该提!”
男子立马求饶。他并无武艺,女子即使行动不便,要杀他自也是易如反掌。
“
滚吧!”
女子冷声道。
楚郁白听得对方要出来,便也立马悄悄离去,地窖女子并未察觉异常。
楚郁白心道:“不知这女子什么来头?但其腿脚不便,藏身于地窖之中,应当也是不敢露面于公众。只是其竟以为曲叔叔才是曲家家主,殊不知曲叔叔早已入我教多年,难不成是曲叔叔入教前的恩怨?那不知其究竟在地窖中呆了多少年啊!”
楚郁白小时不少听曲亭风唱戏,对其最是喜欢,一心要弄清女子身份,好为曲亭风消去一个恩怨。
当下他便决定离去,想待到无人时再来拜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