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嵩本欲除去福王,但有禁军来报称并未搜寻到小王子,于是便想将福王暂时囚禁。
这时,一旁的名伶却是出声了:“李大人,您心中石头已经除去,如今福王势力尽失,对您构不成威胁,不如放他离去如何?”
李嵩望向眼前妖艳男子,心中甚是不喜。身旁那两名黑衣老者之一却是凑上前耳语一番,道:“此人功力深厚,我二人难胜。”
李嵩脸色微变,但仍旧道:“他姓熊,便是对我的威胁!”
妖艳男子笑吟吟道:“这好办,便让他改了这姓氏如何?”
转头望向福王,道:“二郎,你可愿改姓,随我归隐市井?”
李嵩见眼前之人对自己极其不敬,心中已是大怒,想自己位极人臣,怎能受市井之人在眼前如此放肆?
福王披头散发,心中早已是万念俱灰,闻言也并无波动。人群中那声呐喊已然将他的心神全部击溃。他才明白过来,原来众人根本不在乎谁当主子,只要自己能保全便可,甚至是自己以往费尽心思结交的豪杰也是受利益驱使。
他冷声道:“不必了,我熊氏为皇室,熊炳当以死明志,皇室尊严不可受辱!”
说罢,便拔剑自刎。那两名黑衣人碍于妖艳男子在前,一时间竟是不敢出手阻止。
而妖艳男子虽有万般方法能阻止其自杀,却是并未有所行动。他只爱唱戏,向来不干涉他人自由。而此番相救也是出于对知己的相
惜之意。况且身为魔教中人,那种众叛亲离、被所有人针对的滋味,对他而言早已不算陌生了,只是福王忍受不了罢了。
名伶见福王已死,心中大为悲恸,脸上却并无表示,只是缓缓叹了一口气,暗叹:“我曲亭风今日起便再无知己了!”
他踏着轻盈的红雪,暗暗离去。
……
相府的一间密室内,依旧是那身着青衣之人跪地在前,正向李嵩汇报近日情报。
“三日过去了,王子有了消息没?”
“回主上,还未有。”
青衣之人不敢有所触怒。
李嵩大怒,伸手将桌上茶杯打翻:“福王喜交江湖修士,与几大门派都有来往。传闻那缥缈居就与王姬赵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王子怕是已经落入江湖武林之手。
“发布拖刀悬赏,寻找熊昆。活者为上,死者次之。若是见到携带婴儿的可疑人士,不可得便尽杀之。”
“诺!”
“赵襄那儿有什么风声吗?”
“暂时未有。赵襄听闻只是有些悲痛,边境军事一切如常。”
“纸终究包不住火。尽快准备吧。”
……
正是赵渊那夜偷偷将王子带走。他本是王姬家臣,在王府中担任王姬的护卫,那日见福王落败,便去接王姬与王子逃离。只是王姬不愿离去,将王子托付给了他。赵渊知晓李嵩已然封城,从密道逃离后便前往缥缈居暂避。
缥缈居是都城中最富盛名的勾栏场所,虽为达官显贵取乐之地,却是
正经场所,里面的歌姬不同于青楼女子,所谓“乐而不淫”
是也。缥缈居幕后老板乃是京城一大门派烟雨盟,在朝堂、武林中都有一定地位。而七大堂主之一的画眉儿曾受赵氏再造,赵渊如今要出城投奔赵国公,只能寻求她的帮助。
缥缈居一间房屋内,赵渊正焦急地等待着画眉儿的消息,却始终不见其人。期间虽有人送来食物,药物和换洗衣物,但画眉儿终究是没有露面。
赵渊深知,躲在京城不是长久之计,唯有出城才有一线生机。既然求见不可,只有硬闯了。
赵渊将小王子熊昆裹住系在胸前,手持佩刀,正要出门。房间里抢先走入一红衣一白衣两名少女,二人手持佩剑,拦于门前,道:“赵公子,堂主有令,不得出房半步。”
赵渊神色凝重,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持刀鞘攻去。两女也用剑鞘格挡。
两女虽看似体弱,通力合作下却将赵渊防的不能越前半步。赵渊每每想用蛮力硬冲出去,却被两人借力用巧劲化解。
正斗得难解难分时,门外一道雄厚内力击来,将双方分开。来者正是幽堂堂主画眉儿,约莫四十来岁,但皮肤白皙,风韵犹存,好似冷艳高傲的寒梅。
赵渊见来人,当即单膝跪下,双手抱拳,求助道:“请眉娘救我家王子!”
“起来说话。”
画眉儿声音冰冷,似不满赵渊所为。
赵渊并不起身,只是长跪。
画眉儿
见状只好对两女道:“你们下去吧。”
二女闻令而退,只留下画眉儿与赵渊和小王子在房间内。
赵渊掩面道:“昨夜王府一事,眉娘应知。卑职拼死只护得小王子一人。李嵩嗜杀成性,唯有投至国公处方得周全。如今李嵩封城,恳请眉娘助王子出城,保住大梁唯一的血脉!”
画眉儿也是面露悲伤,道:“赵氏于我有恩,我自倾力相助。只是当下首选并非出城,李嵩不能将京城封闭数月,你只需藏好等待城门松懈,到时出城自是更加容易。烟雨盟并非我一人独掌,盟主不会为我而得罪李嵩。随我来吧,这缥缈居眼线众多,并非藏身之地。”
赵渊闻言起身,随着画眉儿偷偷离去。
赵渊在城外偏远的一处宅地中暂时安顿下来。画眉儿虽偶差人送来些用品,却始终不曾有出城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