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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书吧>奉天九里太不好了 > 第497页(第1页)

第497页(第1页)

  曾经热闹非常的陪都渐渐变得清静,绝大多数的&1dquo;下江人”一伺时局稳定,都思乡心切、携家带口地离开了。原本熙来攘往的街道变得空空荡荡,饭馆、舞厅、电影院&he11ip;&he11ip;倒了一大批,吴侬软语、难懂的闽南话、叠字频出的晋陕话、幽默的东北话&he11ip;&he11ip;各地方言渐稀,越来越难以听到,但还是有一部分异乡人就此留了下来,将这座在残酷的战争中为他们提供了多年庇护的重庆当做了家乡。

  民国三十五年春节刚过,宁铮一家人提了简单的行李,宁铮怀里抱着屠苏,他们正站在储奇门的江岸上,望着对面的海棠溪。四年半前,他们就是从这里,踏上了这座山城的重重台阶。

  溪水蜿蜒而行,向北注入长江。此时正下着蒙蒙细雨,轻烟夹杂着迷雾,蒸腾而起,层层叠叠、似梦似真,不疾不徐地笼罩了曲折交错的沟壑、拱桥、漫长的石阶,和几多吊脚楼上的人家。

  溪边植了大片海棠,其中也栽有奉天老家常见的西府海棠,一株株开在这漫天烟雨里,如同一个个笼着轻薄烟纱,含羞带怯初试妆的佳人,端妙的身姿映照于溪水之上,道不尽的娟秀工媚,幽清善藏。

  这著名的&1dquo;海棠烟雨”也是山城南岸著名的美景,在离开前还能再次见到,也算了无遗憾了。他们坐渡轮过了海棠溪,到江北机场乘飞机,与执意留下来的巧稚含泪拥抱互道珍重。

  飞机因为天气缘故,能见度低,在重庆上空打了几个转,这才向西飞去,好像在依依不舍地说再见。

  别了,我们的祖国。希望这只是暂时的。

  三年后,重庆解放前夕十天,杨钟祥将军、幼子、幼女及秘书宋绮云一家共八人,被老江下令秘密杀害于歌乐山渣滓洞外的野地里,尖刀从脊柱刺入,连年仅八岁的&1dquo;小萝卜头”宋振中都没有放过。

  &1dquo;西北山高水又长,男儿岂能老故乡&he11ip;&he11ip;”

  这位陕西刀客出身的爱国将领,终究没能看到他切盼的中国的黎明。

  &he11ip;&he11ip;&he11ip;&he11ip;&he11ip;&he11ip;&he11ip;&he11ip;

  宁铮一家到达美国,生活日上正轨。

  本来刚到美时,宁铮奉九夫妇都是囊中羞涩,因为钱财基本都捐了抗日了。宁铮原打算硬着头皮向老丈人和大舅子借点钱去股市搏杀一番,印雅格却没给他这个机会。

  原来,当初西安事变前,一直负责采买军火的他手里还有一军火款项未动,一直存在银行里,印雅格也没敢给奉九,就怕这位太太又给捐了。

  待屠苏刚满一周岁时,奉九到底还是进了哈佛读博士,不过没有继续比较文学的研究,却转而师从著名汉学家费正清,在其领导下的东亚文化研究中心做课题——概因宁铮被监禁的那些年,她也陪着一起读《明史》、《唐史》来着,而人到中年,正是一个人从&1dquo;外视到内省”的转折点,奉九开始对自己国家的历史越来越感兴。

  宁铮对于太太的执着佩服得五体投地——她最终还是实现了自己少年时代的梦想,言出必行。

  奉九毕业后应聘到哥大先做了讲师,因为在汉学研究方面取得的杰出成就,不过六年的功夫,已被破格聘为终身教授。随后她开始在美国各地著名大学的汉学研究所或东亚研究中心担任客座教授,飞来飞去。

  奉九之所以婉拒了导师的邀请留在哈佛任教,是因为他们之间出现了不可调和的学术分歧——费教授认为,正是西方白人的入侵,才迫使老中华不得不一点点现代化,这种充满了西方种族优越感和为迫害者推脱罪责之辞,及有意无意割裂近代与前古代之间天然的&1dquo;亲子”联系,使得近代中国成无根之木、无源之泉的学术导向,终于让这一对原本关系良好的师生不得不分道扬镳。

  进入五十年代,美国开始盛行反共、反左派的&1dquo;麦卡锡主义”,压制异己、告密成风、栽赃陷害&he11ip;&he11ip;对与中国、苏联和东欧沾边的一切都疑神疑鬼,奉九曾为此退出学术界多年。后来此种歪风渐渐退散,她才又继续中国史的研究。

  奉九很推崇第一位正式在哈佛开班授徒的前清五品官员戈鲲化先生的做法,每次上课都穿着既符合授课主题,又贴合自己身份和年龄的中国各个历史时期的服装——当然,这些精美的服饰,都是秋声给她做的——对具有厚重底蕴的中华文化的浓浓自信,再加上丰富细致的授课内容和娴熟技巧,奉九的课一经推出,就成了各个大学备受欢迎的推荐课程。

  奉九利用自己中国人的先天优势,很快在人才辈出的美国汉学界闯出了一片天。每每来自世界各地的汉学家们开年会时,宁唐奉九女士往往非常安静,大家都知道,这是因为没有让她感兴的议题。

  如果某个人的问题恰巧激起了宁女士的斗志,她那双美丽到可以&1dquo;点燃马车夫的烟斗”的眼睛立刻为之一亮,随后就会将脖子上系着的标志性小方巾解开,顺势绑到自己细白的手腕上,配着她那只同样著名的凤镯,和准备战斗的气势,于是围观的其他汉学家就会兴奋莫名——他们马上就可以听到一场精彩绝伦的学术辩论了。

  有崇拜她的博士生曾这样评价他的导师:她是如此美丽,以致于本不需要如此博学;她是如此博学,以致于如此美丽似乎成了一种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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