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洲哥兒,想來你已知曉為父的來意。」
魏長洲點了點頭,乖巧地道:「孩兒已經知曉。」
「那你便先扎一個時辰馬步罷,活動活動身子。」魏玄戈隨口吩咐道。
一個時辰馬步?!魏長洲心裡一驚。
他爹不僅是金印紫綬,位同三公的大將軍,還是太子太傅,因與皇伯伯關係親近,他不只教導太子一人,平日裡也不少受委託到皇宮學堂里指導他們的武藝。
魏長洲知道他向來嚴苛,卻不知他今日一上來便是這麼大的「開胃菜」,一時心裡惶惶不安,生怕自己完成不了。
魏玄戈看見他呆滯的神情,想到出門前沈澪絳與他說不要對孩子太過苛刻,頓時有些心虛,於是便稍稍改了一下主意:「咳,一個時辰好像是有些多了,要不咱們先從半個時辰練起?」
魏長洲頓時鬆了口氣,只是嘴上仍恭敬道:「全憑爹您吩咐。」
原本還有些信心,可才兩刻鐘不到,魏長洲的腿開始打了個寒顫了,他緊咬著唇,瞟了一眼在習武場下悠閒地吃著點心喝茶的魏玄戈。
魏玄戈同樣瞟了眼他抖如篩糠的兩條小瘦腿,挑了挑眉,默不作聲的飲了口茶,才將嘴邊地笑意掩去。
魏長洲收回了視線,思及娘親與阿姐對他的期盼,更覺不能在他面前丟臉,於是咬了咬牙,憋著一股氣硬撐下去。
就在他的雙腿已經快要毫無知覺時,魏玄戈的聲音猶如天籟之音一般從那頭傳來:「時辰到了。」
他才終於支撐不住,「撲通」一聲坐在了地上,滿頭大汗地喘著粗氣。
魏玄戈原本以為他會在中途放棄,沒想到他愣是撐了下來,倒是令人刮目相看。
「好小子,做得不錯啊!」魏玄戈起身走到場上,在他身邊蹲下,唇邊噙著絲絲笑意。
魏長洲正皺著一張小臉緩氣,聽到他的聲音倏地抬頭,當看見他眼裡毫不掩飾對自己的讚賞,他突然覺得方才自己那半個時辰的馬步扎得很值。
這是身為父親的他第一次誇讚自己,魏長洲說不出來心裡的感覺,有些委屈有些開心,但更多的是激動。
看吧,他也可以做得更好,甚至還得到了期待已久的讚揚。
「我可是你的兒子」魏長洲抿著唇看他,臉上是與年齡不符的沉穩。
雄鷹的兒子才不是軟弱無能的小雛雞,他總有一天會展翅高飛。
冷不丁聽他如此說,魏玄戈眼裡一閃而過的詫異,接著低頭笑了兩聲,抬手拍拍他汗乎乎的腦袋,起身向外望了一眼,俯視著他笑道:「走吧!乖兒子」
魏長洲被他帶到兵械房裡挑選自己的兵器。
偌大的庫房裡排列著各式各樣的兵器,有的鏽跡斑斑,可以明顯看得出來被人用過的痕跡。
聽他與自己的解說,魏長洲才知道原來他爹還是個愛好收藏兵器者,怪不得這裡頭這麼多兵器,看得人眼花繚亂。
「小心點兒,仔細等會傷到手。」見他奇地摸著那些銳利的兵器,魏玄戈好心提醒了一句。
魏長洲訕訕地收回了手,跟著他在屋裡走了一圈,突然在一把精緻又盡顯殺氣的長槍面前停下。
魏玄戈自顧自地說著,發現身後沒了動靜,回頭一看才發現他正盯著一把長槍看得認真。
「你喜歡這個?」魏長洲側頭便見到貼在自己臉邊的他,莫名嚇了一跳,而後才猶豫著頷了頷。
「你倒是好眼光。」他倚在門上,雙手環抱在胸前,看著他促狹笑道。
「這槍是前些日子下頭的人送給我的,還沒上手試過呢,倒被你小子看上了。」魏玄戈摸了摸鼻子,一副凜然大度的模樣,「不過看在你是我兒子的份上,就當這是為父送給你的第一份禮物罷」
說罷,便上前將那槍提出來放到他手裡。
那槍又高又重,哪是一個十歲的小兒能提得動的,頓時壓得魏長洲齜牙咧嘴,勉強抱著站住腳跟。
「隨便,哪個順手用哪個!」面對他關於自己平日裡用何兵器的詢問,魏玄戈聳了聳肩擺手道。
「……」
天才便是天才,便是兵器也可亂用。
魏長洲抱住懷裡的長槍,愛不釋手地摸了摸,才抬臉看著他,頂著稚嫩的臉蛋卻說著極其鄭重的話:「爹,我以後要成為比您還厲害的大將軍。」
魏玄戈似是聽見什麼不可思議的話,登時叉著腰仰頭哈哈大笑幾聲,然後抬手推了推他的頭,嗤笑道:「臭小子,等你何時比老子厲害了再說這句話罷!」
魏長洲摸了摸頭,仰起腦袋望著他,眼神堅定不移,「一定會有那一天的。」
「好啊,那我等著!」魏玄戈一把抽過他手中的長槍提在手上,一把攔住他的肩往外頭走,洪亮的聲音在庭院裡響起。
「等我老了就和你娘親去雲遊四海,你呢,就負責保護好你姐姐,若是你再能耐些,或許能保衛這國家裡上千上萬的百姓也不止……」
多年以後,一位名喚魏長洲的少年英雄手握一把斷魂槍帶領大雍將士橫掃戈壁大漠,讓匈奴人聞風喪膽,此後再不敢踏入中原半步。
人們戲之:此子比其父,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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