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徊:“……”
遂徊:“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又想了想:“我也可以是这个意思。”
“……”
应帙看着遂徊,遂徊看着应帙,两人面面相觑,不一会又一齐笑出了声。
“应帙,”
遂徊心情松快了不少,倾身跪上床,散着干果香气的银从肩侧垂下,散在柔软的被褥上,他好奇地问,“你妈妈是个怎样的人?席哨兵,应该是那种强势但又不失温柔的人?”
“她……?”
应帙斜依在靠枕上,思索了一下,“很难形容,但肯定和强势温柔没什么关系。”
遂徊心目中英姿飒爽的银女将军形象破灭,变成了——白双马尾魔法少女。
“……”
他赶紧把这个污染性极强的幻想摒除脑海,以防日后见到了应帙母亲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应帙点开终端,熟练地翻找,在相册中寻出了一张一家三口的合照,画面中,应识笺穿着白色向导礼服,站在座椅后方,而一名银色短的女性微笑着坐在椅子上,一袭修身的黑色哨兵礼服。
随着应帙的操作,照片动了起来,变成一段短暂的录像。应识笺低下头,和恰巧在同一时间抬头的女性对视,两人相视一笑,女人伸出手,将快站出画面的男孩笑着揽回来。
遂徊的目光先是落在照片中央的哨兵身上,随后又随着她的动作,看向这名穿着小西服的男孩。
此时的应帙还没有如他父亲一样留长头,银色短两侧,冒出两根比笋尖还要嫩的羊角,看上去只有十岁出头的他被母亲拉回怀里,虽然本人努力板着脸装作面无表情,但腰下叶片形状的白色绒毛羊尾却像小狗似的疯狂左右摇摆。
画面定格在应帙站到应识笺身前,左手被母亲牵住,右肩被父亲搂过的那一刻。
遂徊安静地看着这张全家福,左手指尖无意识地小幅抽动两下,又被他紧紧攥住。
一切都在逐渐变好,他的精神域有了解决的途径,他得到了父母为他留下的东西,他只敢远远窥视的向导躺在他身边,给他看羊羔时期的自己。
他不该继续贪心了,但或许,他也可以再贪心一点……
……
周一中午,一周一度的学生会干部例会照常开启。宣传破冰促融的虚拟横幅撤下,会议主题改成了‘冲刺期末、喜迎长假’。遂徊坐在主席台位,打着哈欠听台下一个又一个部长说废话。
这些好事的部长说完废话还要假惺惺地恭贺一句,说主席在生存赛上表现优异,在星网上大红大紫;还说主席慧眼识珠,和您共队那名插班生哨兵可真是厉害,打我们就跟打儿子似的。
话题的中心人物应帙泰然坐在会议室最后方的角落,垂眸慢条斯理地翻阅着哨兵电子课本。如果期末考试当天,他在遂徊的身体里,那这些记忆这些课件就是为他自己打算,如果那天他和遂徊都在本人身体里,那理解这些课件就是为了鞭笞教导遂徊好好学习天天向
上。
会议进程过半,他按揉因保持同一动作僵硬的后颈,抬起头,就看到耿际舟在主席台上朝他各种挤眉弄眼。
“?”
应帙皱眉。
见‘遂徊’满脸莫名,耿际舟揶揄地朝他比划出大钻石的手势,又对口型:落难贵公子。
应帙眉头皱得更紧:“……”
萝卜给工资?
见两人鸡同鸭讲,会议一结束,耿际舟立刻抢在遂徊前面杀到应帙面前,用手肘戳了他一下:“你小子还跟我装?”
又贼眉鼠眼地凑到应帙耳边窃窃私语:“这事你告诉应帙没?”
“……”
应帙没有傻不愣登地问什么事,短暂的停顿思考之后,他面色不变地摇了摇头,“没有说。”
“真沉得住气。”
耿际舟褒扬道,“拿钱砸出来的爱都是虚假的,我们就是要凭个人魅力征服向导,患难见真情,我支持你。”
应帙隐约意识到什么,回过身,就见遂徊抱着一沓文稿快步走了过来,等人站到跟前,他试探着起了个头:“那块石头……你知道了?”
遂徊动作微顿,和他对上视线:“……你果然知道。”
耿际舟瞪了下眼睛:“你也知道?”
“我当然知道,”
应帙说,“反倒是你们,怎么知道的?”
去食堂的路上,三个人就‘知道’一词可以如何组句进行了一番激烈的辩论,还没等他们讨论个所以然来,三人竟然迎面碰上了应帙的父亲,应识笺。
应主席并不是一个人无聊在塔里遛弯,他的身后跟着一名黑衣哨兵,应帙在身存赛决赛圈里见到过他,是应识笺的保镖,而应识笺的身侧还有一名哨兵——
一名身材、样貌俱年轻的哨兵,但面部表情却老成又严肃,黑棕眸,穿着一丝不苟的黑色哨兵制服,走路姿势相较应识笺也坚毅稳重许多,如果应识笺行走如流水如清风,那他就像一座巍峨的高山。
应帙先反应过来,上前半步微微弯腰:“校长好。”
耿际舟跟在后面打招呼:“聂校长。”
聂仰止抬起眼,目光扫过耿际舟,落在了‘遂徊’的身上。他认认真真将这名黑哨兵从头到尾扫视一遍,颔回应:“……你们好,二位在生存赛上的表现都非常亮眼。”
应帙替遂徊接受了这道可谓是盛赞的高度评价,耿际舟作为那个明显是附带随口夸一句的,也不要脸地嘿嘿说没有没有。
不过奇怪的是,在聂校长和应帙、耿际舟互动期间,遂徊竟然一直没什么反应,既不打招呼也不动作,只注视着塔校长的脸,直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他身上,这才后知后觉地收回视线,“……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