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实哑然失笑:“你追下楼来,就为了说这个?其实……我早就没放在心上了。”
对于夏宁、贯穿自己整个少年时代的白月光,程实确实已经释怀。
虽说喜欢一个人没有道理可讲,十八岁的小程,偶尔也会跳出来造次,但是三十六岁的程实,有足够的把握,说服十八岁的程实——这个24K的憨批。
过去的就该让它过去。
夏宁眼瞳顿时一亮:
“那……我们还能像以前那样么?”
“你……你知不知道,你不理我的这段日子,我……我每天都好难过的。”
“把一枚鸡蛋煮熟,看着也跟原来一样,但它还能孵出小鸡么?”
程实耸了耸肩,语气中带着些自嘲。
“夏宁,其实直到现在,某些时候看着你,我还是会心动。”
“不过……我真的不打算喜欢你了。”
说完扭头便走。
还跟以前一样,你夏大小姐倒是不难受了,但是老子难受啊。
夏宁怔在那里。
此时还是少女的她,当然理解不了——
程实最后这句话——我真的不打算再喜欢你了——藏着多大的决绝。
那是整个少年时代,无数个为她辗转的夜,数不清的忐忑,割开又愈合、再狠狠撕开的疤痕。
这一刻的夏宁,只是依稀有些感觉。
某些自己原本唾手可得的东西,随着程实这个坚定转身,便就这么悄无痕迹的、从她指缝间溜走了。
仿佛掌心中的沙粒、散在海滩,又抓起来一把,却也再不是原来的。
……
今晚的月色很美。
夏宁是哭着回家的。
眼泪顺着眼角,噗噗的滑落,像极了对着月亮哭泣的鲛人。
刘莉不由一怔,连忙走到女儿身边。
“宁宁……怎么了?”
“妈妈,程实……程实他不理我了。”
夏宁彻底绷不住了,扑在妈妈怀中、哭得像个失去了心爱玩具的小女孩。
刘莉更加的懵。
这两小只,先前不还好好的么,看着程实神色认真的给女儿讲题,她还忍不住磕了会儿呢。
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闹别扭了?
“宁宁……到底怎么回事?”
夏宁啜泣着、把事情原委,大概跟刘莉讲了一遍。
刘莉越听、眉头皱得愈发严重,最后眉宇间,已经全是严肃。
“宁宁,你先别哭,妈妈问你,这件事情,你觉得自己做得对么?”
“妈,我知道错了啊,我……我已经跟程实道歉了,可他……他还是不打算理我啊。”
看着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女儿,刘莉叹了口气。
“我的傻女儿,你是被爸爸妈妈呵护的太好了啊,都十八岁了,还没有学会真正的尊重别人。”
“你怎么不想一想,当着那么多人戏弄程实,对他来说是多大的打击,又是多大的难堪?你有你的面子,难道程实就没有吗?”
夏宁下意识的顶了一句:“可是……我已经跟他道歉了啊。”
刘莉又好气又好笑:“傻女儿,你觉得……这世上什么事情,都能够用一句对不起来解决的?”
夏宁通红着眼:“妈妈,那……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程实不理我之后,我真的很难过的。”
“妈妈给你分析一下吧——”
刘莉又是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