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沈时搴笑意消失。
不祥的预感涌了上来。
祝肴的声线,一个字比一个字更低:“我已经告诉叔叔和阿姨,我们是在欺骗他们,对不起,我实在做不到。”
“祝肴你……”
沈时搴向来从容的神色,刹那变得冰寒。
身侧的手握紧,指节泛白。
像在极力压着情绪。
声线低得吓人。
“我就这么让你厌烦,哪怕是帮我做戏,你也嫌恶心!就哪怕今天一天你都装不下去!”
他好不容易明白自己心意,却在今早被她干脆地拒绝。
他父母过来,哪需要真的非让他们见个人宽宽心,他父母凡事最想得开。
沈时搴不过是想让祝肴见见他们,也许会回心转意,也或许能因为假装一些时日,给他一点时间再周旋,说不定能假戏真做……
他多卑微。
想尽办法,她却一点对他不在意。
沈时搴冷笑一声,突然觉得自己可笑又可怜,上赶着将脸送上去给她作践。
祝肴被眼前人森冷的神色吓到,低声解释,“沈先生,我不是,是叔叔阿姨他们都已经开始筹备……”
“祝肴,”
沈时搴打断,手指勾起祝肴的下巴,冰冷的视线凝视着她,冷冷地笑了声,一字字问:
“你是不是因为霍宵?”
祝肴瞳孔骤然变大,慌忙摇头,“我不是。”
“你就是!”
沈时搴微微倾身,逐渐靠近她,视线冷而锐利,“你是因为昨晚他也费尽心思救你,为你送了三家工厂出去是不是?你对他心存希望,还余情未了?”
“我懂了,你毕竟喜欢他这么多年,你是非他不可是不是?”
“我哪点比不上他!”
沈时搴此时像变了个人。
平日的散漫闲适消失得干干净净!
他的气场冷得像霜,握着祝肴下巴的手力道越来越重。
祝肴疼得眼眶通红,“你胡说,我不是。”
她没有那么不要脸,被霍宵和宁泱泱折磨成这样,还对他余情未了。
可她十几年的感情不是假。
她怎么可能这么快喜欢上另一个人!
祝肴通红的眸,让沈时搴以为说到她的痛处。
“果然,你就是非他不可……”
沈时搴清冷的眸底突然暗淡而空洞,脊背不再挺直,浑身仿佛笼着一层阴霾,声线很哑:
“祝肴,还好,我不是非你不可。”
松开祝肴。
沈时搴转身便走。
-
晚上八点。
酒吧厅里,五彩斑斓的光在黑暗中疯狂跳跃,每一个角落都染上绚烂而迷离的色彩。
角落的卡座里,沈时搴身前已放了两个空的红酒瓶。
宋野赶来一看,两眼一黑。
他的个老天爷!
“哥!你不是不喝酒的吗,你喝这么多,你是想进抢救室一日游!”
沈时搴懒懒靠着柔软的沙发,修长笔直的双腿随意交叠,手中轻轻晃动着酒杯,一只手搭在扶手上。
利落的头发已经稍显凌乱,几缕发丝遮住了那双清冷却已有些迷离的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