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两个家丁已经死死擒住唐晓蝶,将她往外拖去。唐晓蝶毫不反抗,了无生趣地望向陈灿耀,眼中尽是绝望和麻木。
陈灿耀见状,一颗心仿佛被撕成了两半。恨不得冲上去,将唐小姐抢回来,狠狠教训那个禽兽不如的罗辰。可是理智告诉他,贸然动手只会害了晓蝶。他必须忍耐,必须隐忍,直到时机成熟的那一刻。
罗辰对陈灿耀说:“陈大人,你也看到了,蝶儿是我的夫人。你再怎么苦苦哀求,也无法改变这一事实。与其在这里丢人现眼,不如尽快离开,回去当你的陈监承吧。你若是再敢多管闲事,休怪我翻脸无情。到时候,我不仅要折磨蝶儿,还要叫你身败名裂,再无翻身之日。你觉得,这笔买卖划算吗?”
他的话充满了胁迫和威胁,令人不寒而栗。陈灿耀听了,浑身一震。罗辰这个小人,狼子野心,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自己若是再横加阻拦,只怕不仅救不了蝶儿,反而会害了她。
就在此时,罗辰突然话锋一转,语气诡异地说道:“不过嘛,陈大人若是真心实意想要救蝶儿,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陈灿耀闻言,沉声问道:“罗公子此言何意?难道你良心发现了?”
“那是自然。”
罗辰笑得意味深长,十分讳莫如深,“不过嘛,陈大人也知道,请大夫诊治,开药施治,可都要花费一大笔银子。我罗府虽说家大业大,却也经不起这般挥霍。再说,国子监贡茶,那可是我们罗府的一大心愿。若是能够入选,那可就是无上的光宗耀祖啊!”
陈灿耀听到这里,如遭雷击,背脊一凉,冷汗涔涔而下。他僵立当场,身子微微颤抖,连声音都有些发颤:“你这是在威胁我?你竟敢拿蝶儿的性命来要挟于我?!”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痛苦地揉着太阳穴。方才罗辰的话语,无异于一记闷棍,将他的心砸得粉碎。他总算明白了,这一切不过是罗辰设下的圈套。用蝶儿的性命,来逼自己就范,助他谋取国子监贡茶的名额。
天哪,这个男人怎能如此歹毒?他怎忍心拿妻子的性命开玩笑,怎忍心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来达到自己的目的?陈灿耀只觉得一阵恶心,胃里翻江倒海,几欲作呕。
“威胁?陈大人说笑了。”
罗辰不紧不慢地摆摆手,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仿佛陈灿耀说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在下不过是陈述事实罢了。蝶儿是我的发妻,我岂能不为她的性命着想?只不过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陈大人若是真心为蝶儿谋福祉,何不顺水推舟,答应了这桩美事?你看,这样一来,蝶儿也有救,罗府也沾光,岂不是皆大欢喜?”
他的话语虽然委婉,却字字诛心,句句钻心剜骨。陈灿耀怔怔地望着他,只觉五内俱焚,万箭攒心。是啊,自己身为朝廷命官,理应以社稷苍生为重。可是,心爱的女子已经命悬一线,自己又怎能袖手旁观,见死不救?
陈灿耀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两难困境。左右为难,进退维谷,脑中乱成一团浆糊。理智告诉他,不能助纣为虐,不能放任罗辰钻营谋私;可感情又叫嚣着,要救心上人于水火,哪怕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半晌,他幽幽叹了口气,声音低沉嘶哑:“好,我答应你。只要你能救活蝶儿,让她脱离生命危险,国子监的贡茶名额,就归你唐氏茶庄所有。但你要是敢食言,要是敢再伤害她一分一毫,我第一个不饶你!”
罗辰闻言大喜,连连点头哈腰,“陈大人放心,在下说话算话。只要国子监的贡茶给我,至于蝶儿,我自会好生照料,让她尽快康复。陈大人若是不放心,改日不妨登门拜访,亲自看看蝶儿的情况如何。我罗辰可是言而有信之人,断不会让大人失望的。”
他的话虽然冠冕堂皇,却透着一股子虚伪和做作。陈灿耀强忍着怒火,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中了罗辰的圈套。可是为了蝶儿,他别无选择。
罗辰见状,再也掩饰不住得意之色,挥挥手,示意家丁退下。而后,他亲自将陈灿耀送出府邸,笑得谄媚而虚伪。
陈灿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背影落寞,在夕阳的余晖中拉得很长很长。而罗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一双眼睛阴鸷晦暗,“呵呵,陈大人,你以为你赢了吗?你以为你能用贡茶的名额换t回蝶儿的自由吗?真是天真!你可要记住了,蝶儿是我的女人,谁都别想从我手里抢走她!就算她伤筋动骨,就算她残花败柳,她也只能是我的!而你,不过是我的垫脚石罢了。等我飞黄腾达之日,休怪我翻脸无情!”
他的话令人毛骨悚然。那疯狂的眼神,狰狞的面容,无不昭示着一个恶魔的真面目。这一刻,他再也不是那个温文尔雅的罗府公子,而是一头披着人皮的野兽,随时都会暴起伤人。
罗府内一片死寂,死气沉沉。夜幕低垂,黑云压城,四周弥漫着一股不祥的气息。唐晓蝶被关在卧房内,烛光摇曳,昏黄暗淡。它照出一张惨白如纸的脸,憔悴不堪,目光空洞无神,仿佛已然失去了生的意志。
微弱的光芒照在唐晓蝶脸上,映出一张惨白如纸的面容。她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阴影,如同两把小扇子。
屋外突然响起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如同擂鼓般敲击着地面。每一下都仿佛踩在唐晓蝶的心上,让她不寒而栗。她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将自己蜷成一团,似乎这样就能躲避那未知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