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雨一开始是不想搭理她的,她觉得对方很烦。有一次放学的时候,商秋池仗着陪她打扫卫生的名义,粘着她说要吃冰淇凌,沈泽雨烦不胜烦,就请她吃了一次。
结果遇到了刚从外地出差回来的奶奶,那是杨飞霞第一次见沈泽雨有别的朋友,很高兴地邀请商秋池回家吃饭。
商秋池的家并不在市中心,而是在很偏僻的一个区,每次回家都要好几个小时。老人家听了不忍心,三不五时就催沈泽雨带商秋池回家吃饭,商秋池就成了她们家的常客。
不过商秋池家太远,沈泽雨又懒得出门,读书的时候反倒一次都没有去过她们家。
后来她们交往,为了避嫌,就更加没有去过了。
每年春节沈泽雨都会被落下,陈词对此很有怨言,年关邀请沈泽雨来家里吃年夜饭的时候,年年都骂商秋池:“避嫌什么避嫌!当初你一个人在医院陪奶奶做手术,她都敢陪着你住下。”
“现在你家里人一个人都没有了,年夜饭了要去她家,反倒要避嫌了。做明星了不起啊,就算你们被狗仔拍到,那十多年的情谊还不够证明你们的友谊天长地久吗?”
“我看她就是没有和你过下去的打算,才一直努力避开的。”
沈泽雨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商秋池是家里的二女儿,上面有个姐姐,下面有个弟弟,尤其是姐姐出柜和家庭决裂之后,她卡在中间位置很尴尬。
她自认为为对方考虑得很清楚,结果分手第一年,就看到商秋池带着金悦回家过年的新闻。
陈词这回却不敢笑她了,她怕沈泽雨死了。
反倒是沈泽雨,像是终于认清了事实,露出就一个极为惨淡的笑容:“你说的对。”
“不是男女的问题,而是我的问题。对于商秋池来说,沈泽雨就是不行的。”
那是陈词最想杀了商秋池的一次。
她从小到大被奶奶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小宝贝,就这么被人踩在脚下,碾得粉碎。
那一瞬间的心痛,光是诅咒商秋池不得好死已经是无法消解了。
陈词只想要她死。
立刻马上,死无全尸的那种死。
哪怕是被药物屏蔽了许多感觉,直到如今,想到这件事沈泽雨仍旧心有余悸。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她也有愿意带她回家的“朋友”
了。
沈泽雨稍稍压下自己情绪,望着许落苏的眼,点了点头:“嗯。”
她还是很紧张,但已经缓解了很多。
许落苏松了一口气,握着她的手身体往她的肩膀倒去:“回南江要开九个小时的车呢,好累的,睡一觉吧……”
“睡醒,我们就到了。”
香甜的白桃乌龙砸在肩头,像是一颗定心丸,压在了沈泽雨的心口。沈泽雨顺势倒在车窗上,抬手揽住许落苏的肩头:“那就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