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蒂喝茶的动作一顿,茶杯边缘离开嘴唇,“什么?”
从她的角度来看,玛丽的胳膊从衣服里露出一节,白皙的皮肤上是交错纵横的红黑色痕迹,像是伤痕……更像是常年被捆绑留下的痕迹,特别是她的手腕里侧的划痕,明显是被手铐边缘所伤。
注意到她的目光,玛丽轻咳一声,放下胳膊,将袖子拉直手指根部的位置。
“我知道你是伪人。”
她说。此话一出,温蒂端着茶杯的手抖了一下,她将茶杯放下,用餐巾擦手。
另一边,罗杰突然眯起眼睛看向两人的方向。
“其实我之前撒谎了。”
玛丽摘下了连吃饭都不曾取下的手套。她的左手无名指上有一圈被刀刻出来的戒指纹理,这个纹理残忍至极没有任何美观可言,反而更像是将无名指齐根切下,然后又缝上去一样。
她将手给温蒂看,“我会照顾孩子根本不是什么小时候穷困,帮富人带孩子赚去生活费。那些富太太就算需要保姆也不会找我,他们有的是帮带孩子的员工。”
“我曾经有过一个孩子,和伪人的。”
她说。
温蒂根本不相信,“人类和伪人有生殖隔离。你在开玩笑?”
“你说的没错,确实有生殖隔离。”
玛丽慢悠悠地穿手套,“所以他只活了两个月。”
人类和伪人相恋的可能不是没有,而是近乎于无。就像在发现雷米尔和安迪·威廉的恋情时,温蒂惊愕地三观几乎震碎,在知道其实两人都是同类以后,这份震惊才有缓解的余地。伪人因为各种方面的原因要么偏执,要么像疯子,如果想要和人类走到一块儿,至少得有一方被扒掉一层皮。
所以丹特利安和玛丽之间,受到伤害的只有玛丽。
可怜人。
温蒂:“所以你现在是自由的?”
她毫不避讳自己看到了玛丽胳膊上的痕迹。
玛丽抿了抿唇,“也许吧。”
“也许?”
“我现在暂时也许是自由的。”
她说,“他是个疯子,我不知道他会出现在哪里,任何地方都有可能,池塘的水面,电视,反光的瓷砖地板”
听到她的描述,温蒂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问:“他叫什么?”
“谁?”
“那个伪人。”
玛丽虽然不解但还是说出了口:
“丹特利安好像是这个。他很少向我提起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