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说完再未多言,她此时心里巴不得所有都离开富察寝殿,然她也明白只要她一开口,皇后定会有无数的理由反驳,人声争吵之下,富察再难得清闲,不如沉默寡言多争取点时间。
不过这次,皇后难得没有继续纠缠,只轻轻说:“你醒来就好,这里继续交给你,本宫带人在外面等着。”
皇后的反常让安陵容又警惕起来,她目送皇后离开后,又在寝殿内仔细审视起来,依然一无所获。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后,富察贵人醒了。
似乎心有所念,她才醒来第一眼就扫视了一圈,然后眼泪夺眶而下悲切问道:
“陵容,孩子是不是没了?”
安陵容看着她的泪水,心中犹如凌迟一般难受,她一时想不到如何告诉富察贵人真相。
富察贵人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眼泪流得更凶了:“他是男是女?长什么样?我一眼都未曾见过,就这样离开了,是我没有护住他。”
如此心酸之言,让安陵容更是难过,她强忍着泪水道:“皇上已经下旨厚葬小皇子,姐姐节哀。”
一听是皇子富察贵人更是悲痛,她的希望,她家族的寄托,全没了,她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嚎啕大哭起来,哭得撕心裂肺哀切无比。
“姐姐,你身子刚好,万不能如此伤心,你实在难过,你怎么打骂陵容都可以,千万不能作践自己的身子。”
安陵容心里的愧疚在不断的放大,同时她还得担心富察的身体,她急得上前抱住富察,不断劝慰,然而富察沉浸在悲痛中,任安陵容怎样说都无用。
最终还是周秉出面:“富察小主,听微臣一句劝,您这样伤心于事无补,反而加速了身体的亏损,您若有个万一,就再没以后了,小主您可要相通啊。”
富察闻言,这才慢慢的止住了哭泣,只是还在不停抽噎,安陵容心里疼得犹如刀刮,但面上再不敢显露出来,小心陪着她。
外间的皇后听到富察哭声时,阻止了众人的脚步:“可怜见的,哪个做娘的都受不住失子之痛,让她哭出来也好,哭过了日子还得继续。”
众人都夸皇后慈悲,皇后看着屋内燃烧的炉火笑得意味深明。
灭口
皇后反常的眼神被曹贵人敏锐地捕捉,她亦有所思。
听到富察贵人情况终于好转,皇后留下值守太医后就离开了。
各宫妃嫔们也都起身告辞,端妃临走前别有深意的看了眼安陵容,可惜安陵容心思完全放在猜测皇后是否还有后手上,没注意到端妃的眼神。
等众人都离开后,安陵容继续留在内室里照顾富察贵人。
“安妹妹,我现在没事了,你也回去歇歇吧,你看你眼圈都黑了。”
富察贵人痛哭一场后,心里依然堵得难在,一想到死去的孩子,她就想流泪,但也明白她的身体如果真的垮了,富察家这一辈的女孩中,再无合适人选能进宫中修复与皇上的关系了,为了家族,再伤心她也得忍着,看到安陵容因照顾自己变得格外憔悴,她一人在这里难受就行,何苦让她陪着自己,因此出言劝安陵容离开。
“富察姐姐,你现在心伤难耐,陵容却什么都做不了,回去也睡不着,还不如多陪陪你,最少这样也心安点,且陵容还有事情想问问姐姐。”
安陵容想到桑儿的反常,尽管慎刑司会严审,可她还是想从富察贵人口中多了解点情况。
“你要问桑儿之事对吗?”
富察醒来看不见贴身的婢女,就知道不对了。
安陵容:“是,还请姐姐原谅陵容当时隐瞒,你出了这样的事情,皇上不可不查。”
失去孩子后,富察也觉察到身边婢女的不妥之处,她细细回想:
“安妹妹,当时桑儿在我左边,她是突然一晃然后整个人往我身边靠了过来,她力气太大,我一时脚下不稳,直接就往前跌,事情发生太快,我一直以为是意外,如今细想却还是有疑点。”
安陵容开口问道:“榆儿对吗?”
富察虚弱的点点头:“对,她当时在我右边,可桑儿歪倒时我右边并无支撑之力。”
富察说不了几句话就开始气喘,安陵容见她太过虚弱,只好结束问话:“富察姐姐,你才刚醒来,不能耗神太过,今日你先好好休养,我等会到慎刑司去一趟,看看可还有什么线索?我将宝鹊跟小姜子留下,姐姐有什么吩咐,尽管指使二人。”
“你也去歇息一下吧!你若垮了,我心里只会更难受。”
富察看着安陵容实在太过疲弱,心里不忍她再这样操劳,再次出言相劝。
“姐姐,我的身体不打紧,只去一趟慎刑司很快就会回来,过后再休养也来得及。”
安陵容不敢答应她,她心里一直坚定认为皇后就是黑手,若榆儿真有问题,她担心皇后会杀人灭口。
富察贵人无奈只好同意
临走前,安陵容还将夏冬春叫进寝殿,让她用心照看好富察贵人,才放心坐着轿撵离开。
此时已经下朝,太后让帝后二人前来寿康宫用午膳。
“皇上,可查出仪欣之事是人为还是真的意外?”
这是太后目前最关心的问题,她侄女的心性她太清楚,短视狭隘,偏偏成算不够,若不是为了乌雅氏及乌拉那拉氏的家族荣耀,这样人是断不能做皇后的,此事她就怕皇后手脚没收拾干净,被皇上查个分明,到时不好收场。
皇上心里也很伤怀,他盼了很久的孩子说胎死就胎死,偏偏慎刑司里一无所获,他心里早有猜测富察之事并非意外,但苦于无证据,只能暗自苦闷,甚至责怪上苍不肯赐福于他,无奈之下只好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