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吉看了看秋云秉那张肖似秋泓的脸,又看了看王诀那粉雕玉琢的模样,最终还是咽下了想说的话,他含糊其辞道:“这孩子是当初养在四夷馆里伺候那文齐的,那文齐死后,相爷瞧他可怜,便送到我这里了。”
秋云秉并不清楚其中弯弯绕绕,他“哦”
了一声,拱手道:“既然没事了,那我就先回府了。”
“诶……”
王吉却一把拉住了他,“庶常莫走,今日……今日陛下召见您,所以才特地遣咱家过来的。”
听到“陛下”
二字,秋云秉的脸色瞬间变了。
这日直到太阳西沉,他才姗姗回府,而秋云净已经杵在门口等了一个时辰。
“大哥你怎么才回来?”
秋云净大叫,“不是说好了下午便归家的吗?爹爹问了好几次!”
“爹爹问了?”
秋云秉吓了一跳,他匆忙上前,揪着自家三弟道,“你都说了什么?”
秋云净被大哥的举动吓得一惊,他支支吾吾地回答:“我,我就说,你被陛下召进宫了,有什么不对吗?”
秋云秉一松手,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秋云净又去拉他:“到底怎么了?难道是陛下骂你了?还是说,陛下骂爹爹了?”
“都没有。”
秋云秉面色惨白道,“陛下替爹爹压下了群臣弹劾的奏疏。”
秋云净急得跺脚:“那是怎么回事?你为何这个脸色?”
秋云秉摆了摆手:“我先去更衣,你和爹爹说,我,我一会儿就去看他。”
秋府里面虽然冷清,但秋府外面仍是年节的热闹氛围。
晌午时,秋泓是被一阵贴着后角门墙根炸起的炮仗惊醒的,他昏昏沉沉地睁开眼,意识到身边坐着一个人。
“老爷?”
刘知月轻声问,“好些了吗?”
左天河开的药里有安神止痛的成分,他现下倒是感觉不到疼,只是浑身无力得很,不得不借着刘知月的手,才能勉强坐起身。
“孩子们呢?”
秋泓问道。
刘知月回答:“正哥儿在书房,净哥儿又跑去城外了,他说这两日小陆将军就要回来,他要去迎一迎。”
秋泓按着额头,许久没说话。
刘知月便又补充道:“秉哥儿在宫里,陛下召见。”
“陛下?”
秋泓太阳穴一跳。
刘知月垂下双目,轻轻一点头。
秋泓蓦地支起上身:“去把李果儿喊来,让他帮我更衣备马,我也要进宫。”
刘知月吃了一惊:“老爷,您这是做什么?”
秋泓撑着床栏,有些费力地喘了两口气,他挥开刘知月试图搀扶自己的手,执意问道:“李果儿呢?叫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