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长得帅这件事情主要是你父母基因好,跟你自己其实没什么关系,有什么好值得夸呢?”
“就你歪理多。”
肖之南摇摇头。
“太晚了,就喝这么多吧。”
我挡住了他续茶的手。
“白茶,没关系的。”
“我不喝了,我先洗澡去了。”
唯一的浴室在肖之南的卧房里,有浴缸,也有淋浴,他大概和我交代了一下使用方法,就关门出去了。第一次用男朋友的洗手间,内心还是很有些兴奋,毕竟这是最私密的地方了,他的剃须刀、身体乳、香水、洗面奶等各种各样的小物件都尽收眼底,我不禁会联想他平日里在此洗漱的场景,看到那个浴缸,更是没来由就脸红了。
洗完出来,只见肖之南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衣服没换,被子也没盖,房间冷气开得太足,我拿起床尾凳上的盖毯,轻轻搭在他身上,看着他沉睡的样子舍不得离开,就坐在床边看着他。正式交往了大半年,我还是第一次心平气和地打量睡着了的肖之南,没有对视,不需要组织语言,这样的相处对我而言很轻松,目光也变得肆意很多,回想起和他此番在西藏的偶遇,嘴角总是忍不住上扬。
“看够了吗?”
肖之南突然闷闷地说了一声,吓得我赶紧从床边站起来,拽着手里擦头的毛巾,血液瞬间上涌到脸上。
“我以为你睡着了。”
肖之南从盖毯里抽出手,拉着我重新坐下,他也坐起来,靠在床头上。
“是睡着了,梦见你在偷偷看我,我就醒了。”
“醒了就去洗澡吧,洗了再睡,我听说很多人从西藏回来不洗澡就上床,结果藏虱爬到床上,完了一屋子都是,一个月都消杀不尽,比蟑螂可怕多了。”
我很严肃地跟他说。
“这么夸张?!”
肖之南一下子从床上蹦起来。
我很负责地点点头,看他有些惊恐的脸,还有从我手里抢过毛巾往自己身上四处拍打的样子,我实在绷不住了,笑趴在床上。
肖之南现是被我忽悠了,气急,直接扑在我身上,右手在我腰上乱掐,“我叫你骗人,叫你骗,看你还骗!”
我又痛又痒,只得告饶,他终于停止惩罚,但并不起身,就这么俯视着我,意识到这个姿势很暧昧,好像从来没有过,我内心狂跳,不敢直视,无奈之下只好双手遮眼。
“把手拿开。”
“不要。”
“那我亲嘴了。”
我用一只手挡眼睛,腾出另一只手挡住嘴。
“那我脱衣服了。”
说着他就要解我的睡衣扣子。
我恨自己手太少,此刻只能先双手护住自己的胸口。
“搂着我。”
我摇头。
摇头无用,肖之南低头吻了下来,唇齿交融片刻,隔着薄薄的衣服,我感觉到了肖之南身体的变化。第一次被一个男人如此对待,整个人都如同陷入泥沼之中,惊慌失措,六神无主,身体深处似乎有一只野兽在苏醒,我恐惧自己手上曾用来捆绑它的绳索即将失效。
终究恐惧还是占了上风,我用力推开了肖之南。
“先洗澡吧。”
肖之南闷哼一声,无奈起身,“等着我。”
等他进了浴室,我赶紧逃离,去了客房后再把门反锁,如此才松了一口气。
我并非保守,只是直觉我们的关系还没有到这一步,再加上两个月前付婷婷对我的刺激,在亲密关系的进展上我又后退了几步。肖之南英俊,风趣,大方,潇洒,虽然女生缘好到爆,但不油腻,很难将他定义成为海王之类,毕竟他的每个女朋友在任期内都是唯一的,那些争风吃醋的行为无非都是女孩子们一厢情愿的戏码,若一定要把肖之南往“渣”
字上靠,那只能怪他条件太好,任何拒绝都显得无比困难,已经由不得他自己去控制,除非他不出门不上网不社交——那怎么可能?我也并非欲擒故纵,这些手段2o岁的吴一荻还不会玩,中年后的吴一荻则不屑于玩,这个距离背后深层的动机就像我小时候总是惦记的冰激凌,我妈不准我吃多了,我也觉得自己不能多吃,因为吃多了身体承受不了,于是每一次吃的时候我都尽量把这个过程细致化,别人5分钟能吃完的,我能吃15分钟,因为我觉得美好的机会太难得,所以一定要控制节奏,如此我才能和这种美好相处更久的时光,说我自律也行,说我底气不足也罢,反正这是从小就已经养成的行为惯性,即使被荷尔蒙扰乱了心智,我的肌肉记忆还是会做出条件反射。
脑子里虽然还很活跃,但身体已经累到极致,我关了灯,瘫在床上,闭目养神。大概过了一刻钟,肖之南来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