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回到兰馨院,他心爱的妻子和娇宠的女儿,竟然围着那个刚被找回来的二丫团团转,又是帮她保养皮肤,又是帮她绣帕子,做荷包,两人都没注意到他。
他轻咳一声,唐蓁先看到他,惊了一下,马上喊道,“父亲回来了?”
喊罢给他请安。
唐博青平日在儿女面前是个严父,无论唐蓁还是唐琪轩和唐琪阳,都有些怕他。
唯独薛慈不怕他,手里还在做针线活,这是给林安澜绣的荷包,听到他的声音,也只是抬了抬眼皮,随口道,“你回来了。”
一脸无动于衷的样子。
唐博青顿时吃醋了,他从薛慈手里抢走绣活,将她一把抱起来,也不顾唐蓁和林安澜在场,就抱着她转了个圈,将头抵住她的头,不满道,“半个月不见,你一点都不想念我。”
唐蓁早已习惯了他和薛慈之间的相处,脸颊红了红,从靠椅上拉起林安澜,忙退了出去。
出来后,她感觉自己脸上热辣辣的,抬手扇扇风,看到林安澜脸上震惊的神色,急忙解释道,“父亲他就是这样的,你……你别见怪。”
林安澜刚想笑,脸上的脂膏一紧,她顿时不敢笑了,绷着脸说,“我……我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侯爷他可真是……老当益壮。”
唐博青看着正值壮年,但毕竟年龄摆在这里,长子都及冠了,放在别人家,都是做祖父的年龄,称他一句老当益壮也是应该的。
唐蓁琢磨着林安澜的用词,不知为何总想笑,可她作为女儿,不敢妄然评论父母,更不敢笑话,就拉着林安澜道,“你跟我去汀芷院吧,你的手也得好好保养,先用玫瑰水泡软,再敷上厚厚的脂膏,睡一觉,明天醒来,你的皮肤一定会变得水嫩光滑。”
林安澜第一次来汀芷院,汀芷院很漂亮,院里种了不少花草,房间的摆设也很雅致,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女子的闺房。
唐蓁命丫鬟帮忙,将林安澜的手仔细敷了一层,又用手帕将她的手包住,吩咐彭嬷嬷道,“好生照顾你家姑娘,等明日才能将脂膏洗掉,万不可偷懒。”
彭嬷嬷早已对林安澜佩服得五体投地,如今见蓁小姐和夫人亲自帮她护肤,自是感激不尽,觉得自己跟了这样一位主子,将来少不了造化。
唯有紫玉见唐蓁对林安澜十分照顾,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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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彭嬷嬷和翡翠服侍林安澜躺在床上,她们也自去歇息了,紫玉在外间守夜。
过了大约一刻钟,紫玉下榻来到内室,轻声喊道,“姑娘,你睡着了吗?”
林安澜睁开眼,昏黄的烛光下,她脸上糊着脂膏,唯独一双眼又黑又亮,紫玉吓了一跳,就听林安澜道,“紫玉,你做什么还不睡?”
紫玉瞧着她的脸,却看不出她脸上的表情,便坐到床边,忧心忡忡道,“自从您回到侯府,和夫人、蓁小姐相处甚好,紫玉为您感到高兴,只是……”
她说话半遮半掩,故意留下玄机等林安澜询问。
林安澜打了个哈欠,脸上的脂膏差点崩开,她下意识摸了摸,不负紫玉的期望,看向她问道,“只是什么?”
紫玉的脸色立刻写满担心,她凑近林安澜低声道,“只是姑娘打小养在农家,哪知道这侯府深宅大院,内里的龌龊事只多不少。”
林安澜奇怪道,“母亲和蓁儿对我很好,我倒没看出来,这镇南侯府到底有什么龌龊事,紫玉,你快讲给我听听。”
紫玉噎了一下,急忙又道,“姑娘,你不知道,这贵女害人是有门道的,几年前,京城有个伯府的姑娘,就是被她闺中密友在胭脂水粉中掺了毒,那姑娘脸上起了疹子,后来落了一脸疤,被未婚夫抛弃,只得嫁到外地去。”
林安澜装作悚然一惊的样子,“这也太可怕了,那位闺中密友,为何要害伯府的姑娘?”
紫玉道,“自然是为了抢伯府姑娘的未婚夫。”
林安澜不解,“这未婚夫又不是个物件,咋还能抢来抢去的?”
紫玉瞧她一脸不解风情的样子,暗骂了一声土包子,添油加醋道,“伯府姑娘的未婚夫,英俊优秀,她那闺中密友心生爱慕,便使计抢了过来。”
林安澜看紫玉神神叨叨的样子,便好奇地问,“紫玉,你跟我讲这个,是想让我也抢谁的未婚夫吗?”
紫玉脸一白,顿时觉自己跑题了,明明是想提醒林安澜多个心眼儿,不要使用唐蓁给的脂膏,怎么就聊到抢未婚夫的事了。
她咳了咳,改口道,“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看着林安澜纯良的眼神,她不得不把话说得直白了些,“我是说蓁小姐有可能在脂膏里下毒,您得提防着,千万别乱用她给的东西。”
林安澜瞪大眼睛,气呼呼地推了她一把,“紫玉,你太过分了,蓁儿怎么会像你说的这么恶毒,我明天要告诉母亲和蓁儿。”
紫玉一急,她没想到林安澜竟然要把事情闹到夫人和蓁小姐跟前,顿时慌了,忙说,“姑娘,都是奴婢妄言,您千万别跟夫人和蓁小姐告状啊,不然奴婢一定会被乱棍打死的。”
林安澜气还未消,瞪着她,“那你还不快下去!”
把紫玉赶走,林安澜在心里琢磨,紫玉究竟是谁安排的人,为何要挑拨她和唐蓁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