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上一世我叫姜长安
至少看着喜庆。
穿过来的十二年里,她苦够了。
美食街的道边儿有一位年过半百的画师在揽客,画纸上是一只猫,正经的水墨国画,画的传神。
阮嘉眠驻足观画,她好奇,一般的画师晚上光线不好,是不摆摊的。
但看他的作品,似乎更喜欢夜晚路灯下寻求意境。
她愣神之际,顾铭西已经交了钱,将阮嘉眠摁在板凳上,“画她。”
画师指导她摆姿势:“将面具放在手腕处。”
她侧着,没摘面具。
“收下巴,向下看,歪头。”
阮嘉眠觉得好笑,这一笑,画师大喊:“姑娘,保持住。”
她上眼皮有一颗朱砂痣,长得小,平时不垂眸见不到,但带着面具往下看,一览无余。
顾铭西专注凝视画师的笔,好一会儿,他夺过,蘸了墨汁,在画板上勾勒。
画师诧异:“你会水墨画?”
他谦逊:“一点皮毛。”
“你画女人相当有神韵了。”
画师称赞。
“画其他女人,我画不出,画她,是信手拈来。”
顾铭西执笔的姿势很标准,一勾一画,手速行云流水。
女人纤瘦婀娜的身姿顷刻跃然纸上。
围观的人群愈发多了,瞧瞧画,瞧瞧她。
“姑娘虽看不见脸,但光看画上的身形就是美人一个。”
“山水画品意境,人物画品韵味。”
教书先生装扮的人评价:“韵味画出来了。”
顾铭西全神贯注,在小兔崽眼皮处点上一颗朱砂痣,收了笔。
现场一阵掌声。
画师小心翼翼将画装裱在木框里。
阮嘉眠凑近,顾铭西对比了一下,“不像你,丢了。”
“别啊。”
阮嘉眠抢过将要被撕碎的画:“拍立得都拍不出来这么像的。”
“拍立得是什么。”
他问。
“就是一种相机,很小。”
她伸手比量:“差不多就一个巴掌这么大,里面有相纸,拍完当场就能打印出来照片。”
“这么神奇。”
他问:“那你喜欢拍立得拍的还是我画的。”
阮嘉眠举起木框,在路灯下看得更真切:“当然是喜欢你画的。”
以前在私塾时,顾铭西画画画得好,被先生当堂夸赞十分有天赋,若悉心培养,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然而第二天,顾铭西在上学路上差点被飞来的石子砸中右手,还好他躲得快,否则右手当场被废掉。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碰过画笔,只一心读书。
如今看着手里的话,阮嘉眠喜欢得紧,看了许久都没舍得挪开眼。
顾铭西也没打算撕,是吓唬她的,只为她亲口承认喜欢。
人潮拥挤,肆意推着她,她停不下来,踉跄迈步。
接近年关,整条街乌乌泱泱的男男女女,等阮嘉眠回过神来,已经被挤走了很远。
她踮起脚尖儿在人群中寻他,发现顾铭西带着面具在北边儿路灯下,风刮着路灯上的花灯飘飘荡荡,挡了路灯的光源,明明暗暗。
阮嘉眠挤过去:“你不是在我身边吗?”
他沉默不语
深邃的眼睛乌黑,炯亮。
千千万万的花灯,跌入那双眼睛里,半点光亮都没有。
“这个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