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他的名字。
男人倏而睁开眼。
目光沉迷,烫红。
阮嘉眠趁机挣脱,气喘吁吁。
顾铭西同样呼吸急促。
他努力平复着体内那团火焰,嗓音低哑:“对不起,我冒失了。”
他整理了下衣服,做好准备被女人撵回去,甚至可能还会被揍一顿。
他见过阮嘉眠怎么揍的顾九川,招式不像中国的传统武术,更像是他见过的国外格斗运动员,招招致命,干脆利落。
下一秒,柔软的唇瓣轻酌而上。
顾铭西闭着眼睛,身体僵住。
他睁眼,对面女人轻笑:“十年前,把我捞出池塘的是你吗?”
顾铭西神情复杂,
点头。
“五年前,紧急给我调运赈灾大米和过冬物资的人是你吗?”
“三年前,我嫁进顾家的前一晚,婚服被撕破,从窗户外往里扔婚服的那个人也是你?”
“去年中秋节,我被老夫人为难,罚跪祠堂,半夜是你给我送的饭?”
“还有今天,你是故意打的顾九川的左手吧。”
一桩桩,一件件。
被她轻巧揭开。
顾铭西面色有一瞬间的窘迫,很快又恢复如常。
阮嘉眠眯眸:“所以你一直在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在你的能力范围之内帮我是吗?”
“是。”
他凝视她。
顾铭西觉得自己在她面前无处遁行,没想到桩桩件件她的记得清楚,甚至猜出是自己所为。
“我虽是阮家大小姐,但阮家主母只有我一个女儿,妾室楚莹有儿子傍身,极度重男轻女的阮钟山自小就不将我这个嫡女放在眼里。”
“再加上我母亲当年生我落了病,无暇顾及于我。我虽是阮家嫡女,却爹不疼娘不爱,这些年因为顾九川的偏宠,海城不少嫡女小姐将我视作眼中钉肉中刺。”
“若不是你这些年的暗中照顾和保护,我或许都活不到现在。”
淡玉月光下,阮嘉眠从床头橱子里小心翼翼拿出一枚翠竹挂襟,她拨弄着上面的穗子:“怪我愚钝,竟在今天你开枪的一刹那,见到你不同往日的眼神,才认出你。”
“这枚挂襟,是那一年我被人推进池塘,险些淹死之际,被人捞出后,落在我裙摆处的。”
她轻笑:“我不会水,落水的池塘又偏远无人,寒冬腊月的,我被救上岸后生了场重病,一直以为在水里见到的那个人影儿是我的幻觉。”
“但那双眸子,今天我在花厅里,寻到了他的主人。”
她凝着挂襟,顾铭西凝着她。
挂襟上的竹叶缺了一个,看得出来被人细心补过。
“眠眠。”
他唤她。
“能告诉我你为何只喜欢竹叶挂襟吗?”
她温雅轻笑,将那枚竹叶挂襟夹在顾铭西的衣襟处,挂好。
“这些年,只看见你挂着翠竹挂襟,从前只以为是巧合,没多想,如今想来,里面必有故事。”
她抬眼间,视线里,顾铭西的下颚浮着胡茬,青硬的、削短的,裹着滚动的喉结,根根分明的性感。
禁欲和占有的荷尔蒙在空气中疯狂乍泄。
一半是旧时回忆的克制,一半是扭曲禁忌关系的疯狂。
月光下,一双交叠的影子极尽暧昧。
“铭西。”
阮嘉眠叫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