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不说话,顾铭西察觉到她难堪,便不再说话。
快到顾家时,她隐约听到耳边有人问她:“嘉眠,和他离婚,我等你。”
她迷迷糊糊中答应他“好”
。
那道声音很满意的哼了一声。
她又睡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等她再次醒来时,车已经在顾家门口熄火。
阮嘉眠睁开眼睛,入眼便是盖在自己身上的灰色大衣,是顾铭西穿的那件,鼻尖儿处还萦绕着男人大衣上淡淡的檀香。
她慌乱起身,“我睡了多久。”
顾铭西看了一眼怀表,声音不疾不徐:“刚好四个小时。”
“完蛋!”
她低嗤一声,开车门下车。
所幸冬天天亮得晚,顾家家丁丫鬟起床做活也晚,这个时间大家都在休息,阮嘉眠偷偷摸摸从侧门进去,一路悄无声息回房。
倒也没被人发现。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阮嘉眠的房门被人敲响。
来人是管家,让她去祠堂见顾老夫人。
阮嘉眠眉心一跳,顿时明白估计是因为昨天夜闯门禁的事情。
每次去祠堂都要被罚跪,她嫁进顾家三年,被顾老夫人找各种理由罚跪,罚鞭子,都是在祠堂。
那里供奉着顾家的列祖列宗,在那里挨罚美名其曰有祖宗见证。
阮嘉眠洗漱完,跟着一直等在门边儿的管家过去。
祠堂里没人,阮嘉眠进去习惯性的要跪下,被管家拦住,“您在这里休息便可,老夫人半刻钟后便过来。”
阮嘉眠愣了下,转头看向管家指的方向,那里准备了冬日时兴蔬果和茶点。
她诧异的很,这种待遇在顾家是从未有过的。
半刻钟后,果然,祠堂门从外面被打开。
顾老夫人一身湖蓝色加厚锦缎倒大袖袄裙,被丫鬟搀扶着从外面进来,越过阮嘉眠,坐在阮嘉眠面前椅子上。
身后便是顾家列祖列宗的牌位。
阮嘉眠起身规矩行礼,顾老夫人招手:“管家也真是的,让他给你准备椅子,没成想准备的这么远。”
管家会看脸色,连忙弯腰自责道歉,让家丁搬了新的椅子在老夫人旁边。
阮嘉眠跟着坐过去。
顾老夫人拉住她的手,声音少有的慈爱:“嘉眠,这几日准备九川回来的事,你辛苦了。”
阮嘉眠心脏冷不丁的一跳,这可不像平时对自己严苛到变态的老夫人说出来的话。
她迎着老夫人的话回答:“不辛苦,能为顾家尽一份力,甘之如饴。”
顾老夫人满意的拍了拍她的手背:“你是个好孩子,不妄我这些年对你的细心调教,现在九川回来了,听说还带了个留洋小姐,昨晚擅自将人带回来住在一个房间里。”
她叹了声气,言语中都是不争气:“九川那个孩子,打小就贪玩,从小若不是你脾气好,顺着他,他到现在指不定闹出什么惊天闹剧。”
“如今,这生米煮成熟饭,我看你作为顾家少奶奶,未来的顾家嫡母,这种事应该主动帮忙张罗才是。”
阮嘉眠眉心跳了下,这突如其来的高帽和如此高的待遇,她直觉,接下来还有更难以接受的事情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