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坐在里屋的窗边,看着顾九川的背影流眼泪,说来顾九川也是她的老来得子,年近三十才生下这么个独苗苗,从小到大都捧在手心怕化了。
如今顾九川跪在那里,简直比往她心里捅刀子还难受。
她暗暗擦眼泪,想出去求情,又怕顾大帅那脾气,她求情只会让顾大帅的责罚更重。
阮嘉眠识趣,知道找自己来的是顾老夫人,于是她先进了顾老夫人的房间。
顾老夫人见她进来,连忙招呼人过去,攥着她泪眼汪汪:“嘉眠,你平时就受顾大帅欣赏,你快去帮九川求求情,这冰天雪地的,他再跪下去,会出人命的!”
阮嘉眠顺着顾老夫人的目光望向窗外,天空黑压压的一片低沉,恐怕不久又是一场风雪。
她抿唇,明知故问:“母亲可知顾九川为何被罚跪?”
顾老夫人哽了下,面色一闪即逝的难堪。
随后,她满含歉意的看着阮嘉眠:“嘉眠啊,我知道这件事确实是委屈你了。”
“但是男人吗,就是图个新鲜,我们女人哪个不是这么过来的,你就大度点儿,把人纳进来,左右你以后也是这个家的主母,她越不过你的。”
阮嘉眠盯着她的眼睛,“真的吗?可母亲让我把嫁妆拿出来,给沈明珠做聘礼,以后传出去,就算沈明珠是妾室,顾九川也落得一个宠妾灭妻的罪名。”
顾老夫人眸子颤了颤,“嫁妆的事就算了,娶沈明珠的聘礼,从顾家公中出。”
她下决心要救自己的儿子,阮嘉眠也不好说什么,乖顺点头:“纳妾的事情我不委屈,都听您的。”
比起这些妻妻妾妾的,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阮嘉眠理了理衣服,路过顾九川时,顾九川不屑哼了声,冷声呢喃:“别以为你来替我求情,我就会回心转意,你这种深闺妒妇,谁娶谁倒霉!”
阮嘉眠斜眼睨了他一眼,笑得温顺乖巧,樱唇微启,轻声吐出两个字。
“煞~笔!”
“什么?”
顾九川抬头,没反应过来她说的什么意思。
忽地,阮嘉眠面向书房与顾九川并排跪在一起,嗓音拔高:“父亲,儿媳同意跟顾九川离婚!”
现场陷入一片死寂。
阮嘉眠余光看见顾九川眼底不可置信的神情。
顾大帅眼底冰寒,神色尽是警告之意:“嘉眠,再说一遍!”
阮嘉眠上半身跪的更直了,如松鹤翠柏,伫立原地。
她不理会远处顾老夫人的警告之意,字字铿锵有力:“大帅,我请求大帅答应顾九川的请求,同意我们离婚!”
“反了!都反了!胡闹!”
顾大帅气的吹胡须,来回踱步竭力克制想抽阮嘉眠的冲动。
但阮嘉眠毫无畏惧,站在那里神色未变,继续开口:“顾九川背信诺言,当初娶我时,在全海城人的面前发下誓言,此生负我,天打雷劈!”
“如今,老天爷既不灵验,我阮嘉眠何必苦了他们这对新式青年组成的苦命鸳鸯,我就成全了他们。”
她冲顾大帅深深鞠一躬,而不是行李:“我与顾九川之前情谊全无,请大帅成全我们离婚。”
脸色阴沉的顾九川面色突然僵住。
转头不可思议地看向阮嘉眠,目光相撞,阮嘉眠眸底一片冰冷,果真一丝情谊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