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薄林蓦地松手起身,离开座位朝场外走去,掌心一滴细微的血珠顺着手指淌到地上,他无名指上修剪得圆润整齐的指甲被染出一线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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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伏领完奖下台,回到卡座没见着费薄林,先是四顾环视了一圈,随后便听祁一川问:“找你哥?”
温伏对着祁一川点头。
祁一川耸肩:“两分钟前出去了,没说去哪儿。”
他确实不知道费薄林去哪儿了,对方离开的时候他问了一声,不晓得费薄林是没听见还是故意不回答,总之是把他一个人晾着这儿了。
根据费薄林的反应来看祁一川觉得可能是对方听了他说温伏谈过恋爱的话有点不高兴,但他又觉得不至于。讨人嫌的事儿他不做,要是费薄林真是因为他的话走了,那他不就成把人气走的罪魁祸了?所以祁一川也按着这事儿没提,想着说不定费薄林是认为自个儿现在面色不好看,不想让温伏瞧见,准备出去缓一缓再进来。
可俩人一直等到晚会内场结束,费薄林也没回来。
由于ste11a在内场特意提醒过,四处都是摄像头,温伏要是掏出手机很容易被拍到屏幕上的内容,所以他也没能有机会联系费薄林。
好不容易拍完大合照散场了,一到后台温伏就看到张朝在休息室等他。
张朝站得规规矩矩的,把费薄林的话原封不动转述给温伏,同时低下眼睛,避免自己想偷猫的心情表现得太过明显:“费董说,他今晚遇到些棘手的事,大概率要回自己那边。如果你愿意的话,司机会把你送过去,如果你要回家,给司机打声招呼就可以。我会负责把你送到家门口。”
温伏问:“很棘手的事吗?”
张朝飞快看了他一眼,再次低眼:“费董出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
“很不好?”
“很差。”
温伏往后退了一步,方便造型师给自己脱衣服:“我收拾一下过去。”
四十分钟后,一辆s6oo驶入费薄林暂住的酒店停车场。
温伏按照张朝的指引走进费薄林所在的大楼,在张朝离开前温伏突然喊住他。
“他喝酒了吗?”
张朝出于职业本能特地回忆了一下:“在我看到费董的时间范围里是没有的。”
温伏点了点头,示意对方可以离开。
张朝的话说得挑不出问题却很留有余地,温伏一步步朝电梯里走着,电梯的楼层显示越接近费薄林的房间,他心里的直觉就愈强烈。
直到根据张朝告知的门锁密码打开酒店的门,一股扑面而来的酒气让温伏彻底确信了自己的预感。
屋子里很黑,一眼望不到边。
温伏走过玄关,敏锐地分辨出这个房间里有客厅、会议室、书房甚至还有厨房和岛台,占地面积不亚于任何一个居住区平层。
他一径穿过客厅,终于在转弯阳台的巨大落地窗前看到了费薄林的背影。
温伏向前迈步,拖鞋碰到了地面上的玻璃片。
他低头一看,原来费薄林身后的小茶几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酒瓶。
香槟,威士忌,伏特加,还有各种他看不出名字的洋酒,其中一瓶不知怎么连带着杯子一起落到地上摔成了碎片。
那股浓烈的酒气就是从这里的地面散出来的。
费薄林背对着客厅,面前是整个城市星罗棋布的霓虹灯光,纵使温伏的脚步这么近了,他也仍是举着酒杯没有转头,整个人像融入了这个没有开任何暖气与空调的房间一样,幽暗冰冷。
温伏摸了摸那些洋酒的瓶口,无一不是被打开过,费薄林的背影看起来笔直而清醒,想必其实早已酩酊大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