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氏也跟着笑,“这算什么,只要你能有后,娘再辛苦一些也是值得的。老二家的,你大嫂要坐月子,悦妍家的哥儿还小呢,你和大郎媳妇好生伺候你大嫂。”
徐氏立刻应声,“恭喜大哥,贺喜大哥。娘尽管放心,我会好生伺候大嫂的。”
然而,刚才还笑眯眯的刘文谦忽然道,“娘,二弟家里也是一堆的事情。儿子虽然没本事,家里也有几个丫头婆子,有她们伺候就够了。弟妹只管带着侄媳妇家去,有事情了我不会客气的。”
徐氏又被拒绝,顿时像被人卡住了脖子一样,看了一眼汪氏。
汪氏挪开了眼,“听你大哥的,你屋里一堆的事情呢,大郎媳妇你留下,和你大姐姐一起伺候你大伯娘。”
李氏是刚进门的小媳妇,刘悦薇知道她后来和婆母徐氏反目,故而并不反对她留下。李氏是个心思正派的,倒是值得拉拢。
里头,刘悦妍和堂弟妹李氏一起帮魏氏收拾,刘悦薇和另一个产婆一起给魏氏收拾。等收拾完了,火爆的刘悦妍拖着地上那个被铜盆拍傻了的产婆出来了。
刘悦妍把产婆摔倒了地上,“爹,这产婆居心不良,弟弟都要出来了,她又往里推。”
产婆顿时叫唤起来,“刘大老爷,再没有的事情,我老婆子接生不是为了赚两个辛苦钱?若是刘太太能生个儿子,还能少了我的好处,何苦做那伤天害理的事情!姑娘们年纪小,一时看岔了也是常有的。哥儿刚开始确实位置不正,虽说是头先出来,但脸朝上还是朝下也是有讲究的。太太生了姐儿,本来就力竭,我帮她调一调位置,也能生的更顺利不是。”
刘文谦眯着眼睛,他不懂生产,在思索产婆和女儿说的话。私心里来说,他是相信女儿的话的,但这个产婆是汪氏请的。
魏氏只请了一个产婆,等她发作了后,汪氏做主,让徐氏又请了一个过来。
谁知汪氏却亲自问稳婆,“张三姑,都说你手艺一等一的好,我才又请了你。我这大儿媳生了三个女儿了,也不是头一胎。这会子她累的睡着了,等她醒了,你是不是动了手脚,可瞒不过她。”
张三姑是这几条街有名的产婆,收费也高,忽然被刘家姐妹打了,立刻大声嚷嚷着起来,“刘大老爷,老太太,若是我想动手脚,头一个怎么就顺利出来了?我老婆子也不想辩解,若是不信我的话,咱们只管衙门里说事去。”
还没等刘文谦回话,外头忽然有人来传,“老爷,老爷,喜事,大喜事。”
刘文谦一向精明,忽然听人这样说,他立刻反问,“可是贤哥儿中了?”
刘悦薇在一边听见父亲说贤哥儿三个字,顿时忍不住眼泪又要出来了。
上一世,她十六岁嫁给青梅竹马的未婚夫郑颂贤,婚后小两口恩恩爱爱,生了个儿子白白胖胖。就在郑颂贤中了举人没多久,家里忽然半夜起火。
睡梦中的刘悦薇被惊醒,郑颂贤端起旁边一盆剩水泼在薄被子上,包裹着妻儿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屋顶的横梁被烧毁,砸了下来。危急时刻,郑颂贤连人带被子把她们母子推了出来,他自己却倒在门里头。
等火没了,刘悦薇看着成了焦炭一样的丈夫,直接昏死了过去。要不是儿子还小,她就要跟着去了。
那一场大火,郑家死伤惨重。
公婆俱亡,大房郑大郎被烧伤,成了残废。郑二郎夫妻和大儿子死了,只留下小儿子和女儿。郑家最有出息的郑颂贤死了,留下两岁的儿子和十九岁的寡妇刘悦薇。
刘悦妍虽然脾气急躁,但是个心细的,见妹妹忽然动容,立刻拉住她的手捏了捏。
来传信的是刘文谦的两个随从之一,姓高,人也长得高,大伙儿都叫他大高个。
大高个来不及给众人行礼,立刻一叠声地回答,“老爷猜的没错,二姑爷中了,中了府试案首,连知府家的公子都只考了第三名呢!”
刘文谦立刻大笑,“好,好,今日双喜临门,值得庆贺!”
徐氏立刻在一边附和,“恭喜大哥,贺喜大哥,喜得贵子,喜得贵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