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知府顿时不说话了,马大哈坏了他女儿的身子,如今是他铁板钉钉的女婿,要是打坏了,他女儿怎么办。
“夫人,马家小子的事儿,关起门来咱们自己解决就是了。”
顾氏抬眼看他,“老爷,你虽然宠幸姨娘没个度,但在我心里,你还是公正的,怎么又徇私起来了。你近来越发糊涂了,强逼人家悔婚娶你女儿,这种缺德事,说破天都是你们不占理。四丫头遇害,你不问马家罪,专问郑家,要是外人知道了,不戳着你的脊梁骨骂你?再说了,你用什么罪名去郑家问罪?不同意悔婚?帮马大郎出坏主意?老爷,不是我说,哪一样都站不稳脚跟。还有,天使快要来了,老爷这个节骨眼上要是去问罪郑家,除非老爷能把郑家人全部杀头了,不然留一个活口,让天使知道老爷提前嫁女儿,老爷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冯知府顿时被卡住了脖子,要说他最在意什么,那就是自己的官帽子了。天使可不能得罪,他也没法把郑家人全部砍头。
“他娘的,难道老子就要活生生忍下这口气?四丫头的委屈就白受了?”
顾氏想了想,“老爷,要不把郑家大郎赶回家去,郑经历的官老爷不能随意剥夺,郑大郎一个书吏,还不是老爷一句话的事儿。再有,明年的盐引,刘家一文也别想的了。第三,明儿让人好生去查一查刘家的税,看看可有偷税漏税。第四,衙门里有什么脏活儿累活儿,只管让郑经历去干。还有,四丫头出嫁时,老爷多陪些嫁妆,她一辈子无忧无虑的,不也挺好。”
冯知府嘬了嘬牙,“夫人说的这些,还是不能让我解气。”
顾氏忽然斜眼睨他,“哟,冯大人就受不得一点委屈了?你那小妾时常在我面前说些不大规矩的话,我是不是以后每次都把她拉出去打一顿。”
冯知府立刻陪笑,“不敢,不敢,她们敢不听话,夫人只管教训她们。”
顾氏轻哼一声,“我可算晓得了,冯大人做知府做久了,一地父母官,老天老大你老二,你眼里还有谁呢。”
冯大人见夫人这模样,立刻上前抱紧了顾氏,“好夫人,我都听你的,夫人才是家里的主心骨。”
冯知府在正房歇了一夜,火气消了许多。等到天亮了,想到自己昨夜答应了夫人不去郑家问罪,顿时又有些后悔。可他也不敢明着和顾氏作对,夫人好不容易留他过夜的。
但他心头气难消,开始每天找郑大人的茬,不是说他差事没办好把他批一顿,就是把一些难办的杂事儿交给他。郑老爷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始终恭恭敬敬。
郑颂仁果然因为差事上出了小差错被开革了,陆通判心里很不高兴,这是他手底下的人,冯知府二话不说就要撵回去。
他拍了拍郑颂仁的肩膀,“贤侄这几年办差得力,如今回去修养几个月也使得。”
反正冯知府快滚蛋了,到时候他再把人召回来就是了。
冯家那边,顾氏压下了冯知府,开始在家里等。过了两天,段氏果然上门来求亲了。
段姨娘在房里听到后,扭动着帕子,妹妹来提亲,提前都没和她打个招呼,直接去找了太太,可见是如今不把她放眼里了。
哼,靠着我过了这么多年的好日子,以为你成了这家里的亲家太太,就能上得了台面了?
段姨娘想收拾妹妹,可想到整日还在哭泣的女儿,她又心软了。她要是和妹妹闹掰,以后吃亏的不还是女儿?但外甥办下这事儿,难道就不哼不哈地把这委屈咽下了?
段姨娘能在后宅里成了第二人,定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等段氏走了,她立刻去给顾氏请安。
“给太太请安。”
顾氏摆摆手,“坐,我正有事要找你呢。你妹妹刚才来提亲,说要为她家大郎求娶四丫头,你看这事儿怎么样?”
如今大家都知道,冯四姑娘只能嫁给马大哈了,但总不好大咧咧地说出来,该有的规矩和流程,还是要照着办。
段姨娘扭了扭帕子,“妾听太太的吩咐。”
顾氏看了她一眼,“行不行的,你给个准话,那是你亲妹妹和亲外甥,先抛开嫡庶规矩不说,你们亲上做亲,你要是愿意,就快点把亲事定下,省得四丫头心里没个着落,你要是不愿意,我就回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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